“你可以,大胆地用。”
顾言朝笑了笑:“终于,可以不用‘去风格化’了。”
“是的。”长河说,“这里——”
“风格,就是一切。”
……
顾言朝走到墙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已经褪色的线条。
指尖没有真实的触感,却有一种奇怪的“反馈”——
像电流,又像某种情绪,顺着指尖,流进他的身体。
“这是——”他问。
“文明长河的反馈。”长河说,“每一笔,你都能感觉到,这块壁画对你的‘反应’。”
“你补得对,它会亮一点。”
“你补得不对,它会暗一点。”
“就像——”
“在跟你对话。”
顾言朝心里一震:“那我要是——”
“补坏了呢?”
“可以撤回。”长河说,“文明长河,有‘历史回溯’功能。”
“你可以大胆试。”
“但——”
“每一次撤回,都会消耗一点你的‘精神值’。”
“简单说——”
“你会累。”
“所以——”
“最好一次就对。”
顾言朝深吸一口气:“那我——”
“先从哪儿开始?”
“从你最熟悉的地方。”长河说,“山。”
“那片未完成的山。”
顾言朝抬头,看向那片只勾了线条的山。
轮廓已经很清晰——
陡峭的岩壁,蜿蜒的山路,远处若隐若现的佛塔。
颜色却只上了一半——
靠近画面中心的部分,有一点青绿和赭,越往边缘,越淡,最后只剩下线稿。
“你打算怎么补?”长河问。
“我想用——”顾言朝说,“我在现实里,调出来的那套‘革命色’。”
“但——”
“这里是敦煌,不是品牌手册。”
“我不能直接把那些‘带青绿的灰’搬过来。”
“我要——”
“把它们‘翻译’成壁画的语言。”
“怎么翻译?”
“很简单。”顾言朝说,“现实里,我是在‘安全色’里,加一点国风。”
“在这里,我要在‘历史色’里,加一点现代。”
“让这块壁画,既像一千年以前的,又像——”
“今天刚刚画完的。”
“这就是——”长河说,“你的‘补完式修复’。”
“好。”顾言朝说,“开始。”
他闭上眼,在心里调出那套“革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