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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就依高小兄弟所言!”张知府大手一挥,气派十足,“陈县令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其余滋事侍卫,全部收监候审!”
押着陈县令的侍卫们立刻松了手,那几个闯祸的侍卫见状,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纷纷跪倒在地,哭嚎着求饶:“大人饶命!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陈县令怒火中烧,指着几人厉声道,“我倒要看看,往后还有谁敢假借我的名义残害百姓!”
侍卫们不敢耽搁,立刻将哀嚎的几人押了下去。陈县令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对着张知府连连躬身道谢:“多谢知府大人开恩。”
“你该谢的不是我,是高小兄弟。”张知府淡淡说道。
“是是是!”陈县令连忙转向高知砚,深深鞠了一躬,“高小兄弟,今日之恩,陈某没齿难忘!日后你若有任何需要,只要不违背律法,尽管开口,我定当全力以赴!”
“陈县令,望你日后以此为戒,勤政爱民。”高知砚颔首回应。
张知府训诫了陈县令几句,转头看向高知砚,眼中满是赏识:“高小兄弟这般人才,实乃国之栋梁!不知可否屈尊,随我回府一叙?”
“多谢知府大人厚爱。”高知砚拱手推辞,“只是家中妻儿还在等我归去,若逾期未归,她们必定心急如焚。容我先回家告知一声,再登门拜访。”
若是没有路上擒贼这档子事,他此刻本该早已到家。一想到沈婧和囡囡可能正坐立不安,他便归心似箭。
“哈哈哈,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君子!”张知府愈发欣赏,“既如此,我便命人将请柬送到你家中,届时你凭请柬可自由出入府中。”
多少人挤破头想攀附他,高知砚却能坦然拒绝送上门的机会,这份不卑不亢、不趋炎附势的品性,让张知府对他更添好感。
“多谢知府大人。”高知砚再次道谢,随后便与二人告辞,准备连夜赶回礼乡。
“高小兄弟,留步!”陈县令提着一个紫檀木精雕细琢的盒子,快步追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三位马夫,牵着三匹神骏的高头大马。
高知砚一眼便看出,单单这紫檀木盒子就价值不菲,里面的东西想必更是贵重。他笑着推辞:“陈大人,古人云‘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这份厚礼,我不能收。”
“高小兄弟执意不收财物,我便不勉强。”陈县令恳切道,“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三匹骏马,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夜路难行,有它们代步,你也能早些到家与妻儿团聚。”
高知砚见他态度坚决,再想到漆黑漫长的夜路,便不再推辞,收下了这三匹骏马。
与此同时,礼乡的小茅屋里,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不定。囡囡依偎在沈婧怀里,小脸上满是委屈,仰着头问道:“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不要囡囡了?”
“囡囡乖,爹爹一定会回来的。”沈婧强颜欢笑,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心中却忐忑不安。夜幕早已降临,高知砚迟迟未归,难道他真的如村里人传言那般,丢下她们母女不管了?
屋外,几个长舌妇聚在院子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你们听说了吗?高知砚在永定县勾搭上了一个寡妇,那寡妇可有不少良田呢!”
“难怪他最近天天开荤,原来是早就盘算着投奔寡妇去了!”
“这都半夜了还不回家,八成是和那寡妇厮混在一起了!”
茅草屋的墙壁并不厚实,这些刺耳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沈婧耳中。她紧紧抱着囡囡,眼眶瞬间红了。
“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囡囡不乖,惹你生气了?”囡囡伸出黑乎乎的小手,轻轻擦拭着沈婧脸颊的泪水,奶声奶气地说,“囡囡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娘不要再哭了。”
女儿的懂事,更让沈婧心中酸楚不已。她身为母亲,苦点累点都无所谓,只盼着孩子能平安顺遂,可如今……她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囡囡乖,娘没哭,就是眼睛进了沙子。娘哄你睡觉。”
躺在床上,沈婧辗转难眠。她开始后悔,若是当初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一个踏实本分的人,囡囡是不是就不用跟着她受这份苦,不用担惊受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婧终于靠着炕沿沉沉睡去。梦里,高知砚不再是那个嗜赌成性的浪荡子,他勤勉上进,对她和囡囡疼爱有加,一家人过着安稳幸福的日子。
深夜,高知砚终于赶回了礼乡。院子的门虚掩着,屋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那是有人在等他归来的信号,让他心中一阵暖意。
他小心翼翼地将三匹骏马拴在院外的老槐树下,生怕动静太大吵醒妻女,随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沈婧和囡囡穿着衣裳躺在泥炕上,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旧被褥。高知砚心中一疼,拿起一旁的厚被子,轻轻盖在她们身上,小声念叨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盖好被子?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他自己则和衣躺在沈婧身旁,尽量蜷缩着身体,生怕挤到她们。
次日清晨,一声公鸡的打鸣声划破了礼乡的宁静。沈婧从美梦中醒来,一眼便看到了身上厚实的被子,以及身旁蜷缩着、冻得有些发抖的高知砚。她又惊又喜,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管外面的传言如何,他终究是回来了,没有丢下她们母女。
沈婧正准备起身去厨房为高知砚做早饭,院子里突然传来了邻居们羡慕又嫉妒的声音:“沈婧,你家男人可真有本事!瞧瞧院外那三匹骏马,定是永定县的寡妇怕他路上累,专门送他的吧!”
“可不是嘛!这一匹马就值不少银子,啧啧,真是好福气!”
沈婧听着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走出房门,对着那些长舌妇反驳道:“你们胡说!我男人才没有找寡妇!”
“哎哟,没找寡妇?那这骏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妇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啊!怎么没人送我家男人一匹马?哈哈哈!”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沈婧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我相信知砚,他绝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得了吧!”李雨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往地上吐着瓜子皮,满脸不屑,“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赌徒不见钱眼开的!”
眼看着沈婧寡不敌众,快要支撑不住,屋里突然传来了高知砚的声音:“大清早的,是谁在我院子里吵吵嚷嚷,扰人清梦?”
只见高知砚伸着懒腰,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眼神冷冽地扫过院外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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