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年(贞观二十三年),唐高宗李治即皇帝位,随即授给松赞干布“驸马都尉”的官职,封为“西海郡王”。松赞干布受封后,致书于唐朝大臣长孙无忌:“天子初即位,下有不忠者,愿勒兵赴国共讨之”,同时还奉献了金银珠宝15种,向唐太宗致祭,唐高宗又加封他为“賨王”,赐杂彩3000段,还为他刻了石像,列于唐太宗陵前。
650年(唐永徽元年)松赞干布在逻些病逝,唐高宗在长安为之举哀致祭,还派遣右武卫将军鲜于匡济,携带皇帝诏书前往逻些,参加祭奠仪式。
由此可见,早在公元7世纪初,吐蕃王朝与唐朝的臣属关系即已确立,而且这一关系为此后形成的藏族与祖国各民族之间互依互存、不可分离的关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松赞干布在开创吐蕃与唐朝政治关系方面的功绩是巨大的。此外,松赞干布作为奴隶主阶级的代表人物,对待邻区的先进封建文化,以其远见卓识和雄才大略,敢于敞开大门,积极引入,既不是故步自封,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也不是原封不动,照搬邻区的一切,这种开放进取的精神,是值得充分肯定的。
第三节吐蕃王朝的强盛
一、噶氏家族的专权与衰落
松赞干布去世后,其孙芒松芒赞(《新唐书》作乞黎拔布)继位,国事由大相噶·东赞代行,是为噶氏家族专权之始。
噶·东赞当政期间,抚服边地,规定赋税,区分“桂”(武士),“庸”(奴隶)等级,清查户籍,促进了吐蕃社会经济的发展,政治制度也日臻完备。噶·东赞为人沉勇有谋,善机变,用兵有节制,在吐蕃王朝中,声名显赫,是一个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大相。667年(唐乾封二年),噶·东赞卒,其子钦陵兄弟先后执掌王朝实权。在噶氏家族掌权的50年间,吐蕃王朝的实力又有了很大程度的增强,对外不断进行武力扩张。
670年(唐咸亨元年),吐蕃攻占安西四镇:龟兹(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库车县)、焉耆(今新疆焉耆回族自治区县西南)、疏勒(今新疆喀什市)。于阗(今新疆和田市西南),构成了对唐朝一向重视的中西陆上交通要道,即“丝绸之路”的威胁。唐朝派出以薛仁贵为首的10万大军攻吐蕃,在大非川(今青海省共和县切吉草原)遭到钦陵的阻击大败。吐蕃攻占安西四镇,既可镇慑西羌诸部,又把持了这一通商要道上的税收,而且四镇之地距吐蕃本部不远,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便于控制,因此,吐蕃争夺唐朝安西四镇蓄谋已久。安西四镇既被吐蕃攻占,唐蕃之间的征战日趋频繁,此时吐蕃的军事力量正处在强盛。发展的时期。
噶氏家族擅权期间,芒松芒赞及其子都松芒布结(《新唐书》作器弩悉弄)都是年幼即赞普位,王朝的军政大权一直控制在噶氏家族手中,赞普位高而无实权。钦陵驻军于今青海省东部,实力有增无已,而且还培植了一批雄厚的亲信势力。在钦陵当权期间,曾经发生过大藏地区人民反抗统治阶级的起义事件(687)。大藏(rtsang—)疑是大宗(tsong—)之误写。宗,即宗喀(今青海省涅中县),为钦陵驻军所在地。
在吐蕃奴隶制社会中,奴隶主和奴隶是对立的阶级。王室和贵族是奴隶主阶级。奴隶主以下的都是属民。属民包括平民和奴隶。奴隶中的一部分是从被征服地区掠夺来的人民,一部分是平民在阶级分化中破产下降而变成奴隶的。奴隶要为奴隶主从事生产,或被用于家务劳动及随军的勤杂人员,这一部分奴隶称为“庸”,奴隶主还把一部分奴隶和平民编入军旅,让他们参加作战,这一部分人被称作“桂”。作为社会等级,“桂”的地位显然要高于“庸”。
奴隶主阶级豪华奢侈,以残暴的刑杀维护其统治,甚至将奴隶殉葬,或作为盟会祭天的牺牲。当奴隶主对奴隶的剥削压迫达到一定极限时,其贪婪的刀锋又转向平民。吐蕃的贵族将领,在对外进行武力扩张时,劫掠财富,中饱私囊,虏获人丁,以扩充奴隶的数量。对内则是征调频繁,加重赋税。使奴隶和平民不堪其苦,促使吐蕃社会的阶级矛盾日益激化。
吐蕃王室对于奴隶和平民的剥削压迫,与贵族奴隶主殊无二致。但是,贵族将领们的跋扈专横,拥兵自重,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大不利于王室的集权统治,王室亟需稳定局面以巩固集权,贵族将领的行径,构成了对王室权力的严重威胁。此时,吐蕃奴隶主阶级内部的矛盾也逐渐深化了。
676年(唐仪凤元年)芒松芒赞去世,其子都松芒布结即赞普位,贵族及地方豪酋,多拥兵作乱者,王室将乱事次第平息。695年(武后天册万岁元年),都松芒布结已届成年,首先处死噶氏家族的重要成员赞辗恭顿,随后于698年(武后圣历元年),以“出猎”为名,先派兵执杀钦陵的亲信2000余人,再派人召见钦陵,钦陵拒不受命,都松芒布结亲自领兵讨伐,未战,钦陵兵溃自杀。钦陵弟赞婆率钦陵子莽布支投唐。唐封赞婆为“归德郡王”,授“辅国大将军”,封莽布支为“安国公”,授“左羽林大将军”。按,莽布支疑是钦陵子论弓仁,《新唐书·论弓仁传》对其封赠有异说。噶氏家族对吐蕃王朝的专权至此告终。
二、清水会盟前的蕃唐、蕃诏关系
吐蕃和唐朝之间,原与吐谷浑、党项、白兰诸部相隔,双方的军事力量,最初并未直接接触。松赞干布在向唐朝请婚之前,即曾在吐谷浑部及松州施展武力。松赞干布去世后,噶氏家族专权,钦陵等人都致力于军事扩张,唐军在大非川失利后,不仅吐谷浑复国的计划破灭,而且使安西四镇成为唐蕃长期争夺的要地。都松芒布结在位初年,“吐蕃尽据羊同、党项及诸羌之地,东接凉、松、茂、嶲等州,南邻天竺,西陷龟兹、疏勒等四镇,北抵突厥,地方万余里,诸胡之盛,莫与为比。”此时吐蕃的辖区,已直接与唐朝相连。
自噶氏家族失势后,唐朝与吐蕃接连在凉州(今甘肃省武威市)、姚州(今云南省姚安县)及安西四镇之一的龟兹等地交相攻击。704年(武后长安四年),都松芒布结亲征西洱诸部(今云南省大理市一带),卒于军。其子赤德祖赞(《新唐书》作弃隶蹜赞)冲龄即位,吐蕃因赞普年幼,军事失利,于706年(唐神龙二年)主动与唐盟和,史称“神龙盟誓”。唐蕃关系暂趋缓和。710年(唐景龙四年),唐中宗李显以雍王李守礼之女金城公主与赤德祖赞联姻。
713年(唐开元元年),吐蕃贿赂唐将杨矩向唐索取“河西九曲”(今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茫拉河流域)之地,作为金城公主“汤沐邑”。吐蕃据水草肥美的河西九曲后,秣马厉兵,积极备战。
714年(开元二年),吐蕃毁约攻兰州以东,深入渭源。唐玄宗李隆基征调军队奋力反攻,挫败吐蕃军。
729年(开元十七年),唐军攻克石堡城(今青海省湟源县南)。734年(开元二十二年),唐蕃于赤岭(今青海省湟源县日月山)定界,形势暂趋稳定。不久,唐蕃间又在凉州、鄯州(今青海省乐都县)、茂州(今四川省茂县)等地相互进攻。地处河湟门户的战略要地石堡城,唐军得而复失(742)。其后,唐将哥舒翰于749年(唐天宝八载)再次攻克石堡城,但是军卒死亡数万人,得不偿失。由于吐蕃军力集中河湟,固守石堡,唐将高仙芝于747年(天宝六载),越帕米尔高原。攻破受吐蕃控制的小勃律(今克什米尔吉尔吉特),借以加强唐朝对安西四镇的控制。
755年(天宝十四载),吐蕃利用安禄山叛唐事件,大举东征,占据唐河西陇右之地后,又向今甘陕界上进攻。
763年(唐广德元年),吐蕃大将达扎路恭(《新唐书》作马重英)领兵乘虚攻占唐都长安,唐代宗李豫出走陕州(今河南省三门峡市),吐蕃立傀儡皇帝李承宏(金城公主之侄),停留15日,引兵西退。吐蕃一度攻占唐都长安的事件,标志着吐蕃在军事力量上的顶峰阶段。至此,河西陇右诸州,已尽为吐蕃攻占,唐蕃间虽以泾州(今甘肃省泾川县北)为界,但吐蕃军仍不时越过泾州,北上掠取秋稼。
在西南,原是唐蕃界上的松州、维州(今四川省理县西),先后被吐蕃攻占,茂州及黎(今四川省汉源县)、雅(今四川省雅安市)诸州也屡受吐蕃攻掠。吐蕃曾于704年(武后长安四年)征服西洱河流域,唐朝为了与吐蕃争夺今滇西地区,707年(唐景龙元年)派唐九征率军攻至漾、濞二水,烧毁吐蕃架设的铁索桥,断吐蕃通往西洱河流域的通道,并立铁柱于洱海以纪功。738年(唐开元二十六年)蒙舍诏皮逻阁统一六诏之地,合称南诏,定都太和城(今云南省大理市),受唐册封。唐朝极力笼络南诏,以为抗击吐蕃的助力,但南诏又有联蕃御唐的意图,早在皮逻阁统一六诏之前,皮逻阁就曾亲往吐蕃向赤德祖赞致礼,拉拢关系。748年(唐天宝七载),皮逻阁卒,其子阁罗凤即南诏王位,唐诏失和。751年(天宝十载),阁罗凤迎战唐将鲜于仲通,吐蕃派军助阁罗凤,大败鲜于仲通于西洱河,翌年(752),吐蕃封阁罗凤为“赞普钟”(钟,吐蕃语,意为弟),给金印,号“东帝”,阁罗凤改元赞普钟元年,蕃诏正式结盟。
第四节吐蕃王朝的衰落
一、赤松德赞的业绩
755年(天宝十四载),赤德祖赞为臣下谋害,子赤松德赞(742—797,《新唐书》作娑悉笼腊赞、乞立赞)继赞普位。赤松德赞即位后,首先处死因叛逆获罪的贵族末氏和朗氏,籍没其财产,巩固王室权力。随即进一步强化奴隶制的统治,继续推行扩展实力的战争,加重对属民的剥削,使对立阶级之间的矛盾更趋尖锐。吐蕃奴隶制社会自公元8世纪中叶起,已开始由全盛走向衰落。
赤松德赞在位期间,吐蕃王朝的职官制度有了进一步的完善,设置了九大尚论,即《新唐书》所记“尚论掣逋突瞿”。告身制度此时更趋完备。据《智者喜筵》记载,告身各等又有大小之分,大相佩大瑟瑟告身,副相和内大相佩小瑟瑟告身,内副相和整事大相佩大金告身,内小相和副整事佩小金告身,小整事佩银镀金告身,其下军政官员人等,分别佩大小银铜告身,最低一等的铁告身,赐给作战有功的勇士佩带。在军事制度上,赤松德赞在原有四如的基础上,增置孙波如,五如下共设61东岱。东岱,即千户所,由东本主其事。此时,吐蕃的军政组织更加健全。另外,通恰(藏语原意为观察使,汉文史籍作节度使)一职也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是占领地区的高级官员。
在赤松德赞时期,佛教在吐蕃取得了更大的发展。
佛教自7世纪传入吐蕃后,虽然得到王室的大力扶植,但与传统的本教斗争激烈。赤松德赞年幼即位,贵族那囊氏掌权,那囊氏与信奉本教的大臣极力反对佛教,王朝发布禁佛令:驱逐佛教僧侣,改大昭寺为屠宰场,将文成公主带往吐蕃的释迦牟尼像埋于地下,后又转移到芒宇(今西藏吉隆县一带),还有一些佛寺遭到摧毁。赤松德赞成年后,力图发展佛教,在清除了反对佛教的贵族势力后,废除了前此颁布的禁佛命令。请天竺寂护,莲花生等人主持兴建了首座剃度僧人出家的寺院——桑耶寺(在今西藏山南地区扎囊县雅鲁藏布江北岸。建寺年代诸说不一,大致应在8世纪后半期)。首批剃度出家的7人,史称“七试人”,都是贵族子弟,是为藏族历史上第一批佛教僧人。
自佛教传入吐蕃后,与本教经历了长期起伏多次的斗争。佛教在赤松德赞的大力扶植下日益得势。为了抵制本教势力,佛教徒向赤松德赞提出与本教徒就教义优劣,进行公开辩论,以决胜负的建议。赤松德赞接受了这一建议,在敦喀(今西藏穷结县境内,一说在墨竹苏丕蒋布才宫前)组织佛教和本教的代表人物进行辩论,辩论结束后,赤松德赞宣布佛教获得胜利,本教则被判定为非法的宗教,凡不愿放弃信仰的本教信徒,都被流放到边远地区,从而巩固了佛教在吐蕃社会的优势地位。随后,佛教内部也展开了一场斗争。由于佛教主要自汉地和天竺传入吐蕃,二地僧人分别坚持自己的观点:汉僧持“顿悟”之见,天竺僧则主张“渐悟”,彼此互不相容,迫使赤松德赞决心以辩论解决佛教内部不同见地的斗争。辩论约自792年至794年间在桑耶寺进行,由赤松德赞亲自监督。最后以汉地佛教失败宣告辩论结束,天竺佛教遂在吐蕃取得独占的合法地位。这一佛教内部的斗争,史称“顿渐之争”。
赤松德赞极力发展佛教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王室集中政治上的权力,削弱贵族和地方豪酋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吐蕃社会的封建因素迅速增长,导致吐蕃奴隶制度的矛盾日益加剧,平民和奴隶的负担加重,贫富分化的趋势突出,被统治阶级的起义事件迭有发生。显然发展佛教,在缓和阶级矛盾,抑制世俗贵族的权势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史实证明;赤松德赞发展佛教取得了一定的预期效果。
二、清水会盟
783年(唐建中四年),唐朝和吐蕃在清水(今甘肃省清水县西北)会盟,重新划定双方边界。
唐德宗李适于779年承袭帝位,此时唐蕃双方都有息战求和的愿望。这是清水会盟的历史背景。
吐蕃军自长安西退后不久,又联合回纥军攻唐。唐将郭子仪在764—765年(唐广德二年至永泰元年),先后挫败吐蕃与回纥联军于奉天(今陕西省乾县)和泾阳(今陕西省泾阳县)。
767年(唐大历二年)四月,唐蕃再度和盟于长安兴唐寺。先是765年三月,唐蕃于兴唐寺和盟,十月,吐蕃即背盟,联合回纥军攻唐泾阳。767年四月和盟后,九月,吐蕃又背盟,围攻灵州(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灵武县),游骑至潘原、宜禄(均在今陕西省长武县境内),郭子仪率重兵在长安以西严备。不久,唐军破吐蕃军于灵州,明年,吐蕃军又攻灵州,进逼邠州(今陕西省彬县),又被唐军击退。
779年(大历十四年),南诏王阁罗凤卒,孙异牟寻立。冬十月,吐蕃军与南诏军会合10万之众,分兵三路,攻唐剑南道(今四川省剑阁县以南、长江以北,治成都)。此时南诏已成为吐蕃属国,南诏被迫出兵是为了替吐蕃取得蜀地作为“东府”,俘获的工伎都送往吐蕃的首府逻娑城(逻些异称,即拉萨市),而且还要向吐蕃纳岁赋一缣。唐将李晟率兵破蕃诏联军于大渡河外,联军死八九万人。异牟寻退守羊苴城(今云南省大理市)。吐蕃为了安抚刚刚即位就在军事上遭到挫败的异牟寻,封他为“日东王”。
自吐蕃军攻陷成都到清水会盟之前,唐蕃之间处于较长时期的和战不定的形势。唐朝在兵力上的弱点,以及诸藩镇拥兵自保,不听朝廷调动,使吐蕃得以利用时机,以与唐和盟掩盖其占地掠民的目的。
779年八月,唐德宗即帝位三个月后,派太常少卿韦伦入吐蕃,送还战俘500余人。韦伦抵吐蕃时,赤松德赞已获悉剑南蕃诏联军战败,遂热情地接待了韦伦,并说:“我乃有三恨:不知天子(代宗)丧,不及吊,一也;山陵不及赙,二也;不知舅(德宗)即位,而发兵攻灵州,入扶、文(今甘肃省文县),侵灌口(今四川省都江堰市)三也。”赤松德赞复遣使随韦伦朝唐,德宗李适再一次派韦伦赴吐蕃送还在剑南战役中吐蕃被俘人员。赤松德赞见到韦伦重来蕃地,并再次送还战俘,“欢甚,授馆,作声乐,九日留”,又派其相论钦明思等50余人随韦伦朝唐,献方物。
781年(唐建中二年),德宗派遣殿中少监崔汉衡、判官常鲁出使吐蕃。赤松德赞提出以灵州迤西的贺兰山划界,双方派员在边境会盟,并要求唐朝派佛教高僧入蕃讲经,德宗答允了吐蕃的会盟要求,并应吐蕃之请,派遣高僧良琇、文素去吐蕃,“一人行,二岁一更之”。经唐蕃双方约定,783年(建中四年)正月在清水会盟。
清水会盟是唐蕃之间的一次重要会盟。唐朝派陇右节度使张镒等7人为会盟使,吐蕃以大相尚结赞为会盟使。清水会盟的主要内容是划定双方边界:将黄河以北的贺兰山区划作“闲田”,驻守在闲田内的双方兵将,维持现状,不得相互进攻;双方均未驻防的闲田,也维持现状,“不得新置(兵将),并筑城耕种”;黄河以南自六盘山、陇山,沿岷江、大渡河南抵磨些诸蛮(今云南省西北部)划界,以东属唐,以西属吐蕃。会盟后,唐蕃又分别在长安和逻些会盟,旨在确认清水会盟的合法性。然而,清水会盟后不久,又发生了平凉劫盟的事件。
三、平凉劫盟
清水会盟确定了唐蕃边界后,吐蕃在军事方面的优势明显地超过唐朝。唐朝由于内乱频仍,对吐蕃一直处于守势。清水会盟当年(783)的十月,唐朝发生了“朱泚之乱”,叛臣朱泚攻占长安,德宗出走奉天。吐蕃尚结赞请求出兵助唐收复长安。德宗派崔汉衡出使吐蕃,同意吐蕃出兵,唐朝“许成功以北庭、伊西(今新疆北部)与之。”784年(唐兴元元年)四、五月间,唐蕃合兵击破叛军于武功(今陕西省武功县)。此时吐蕃军因气候炎热,加以疾疫流行,撤兵西去。唐军收复长安。吐蕃军并未参与彻底平定朱泚之乱。唐朝遂以此为借口,不答应给吐蕃以北庭、伊西等地,只应许厚给缯帛。尚结赞对唐朝食言毁约深表不满,决计报复,并准备乘机除掉唐朝镇守西北地区的三大将领。他认为“唐之名将,李晟与马燧、浑瑊耳,不去三人,必为我忧”。发生于787年(唐贞元三年)五月的平凉劫盟事件,就是尚结赞报复唐朝和企图除掉唐朝三将的具体行动。
吐蕃于786年(贞元二年)九月,越泾、陇(今陕西省陇县)、邠、宁(今甘肃省宁县)等州,进兵至凤翔(今陕西省凤翔县)。李晟击退进犯蕃军,十月,再挫蕃军于摧沙堡(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县西北)。尚结赞既不断遣使向唐求和,又派兵攻取盐(今宁夏盐池县北)、夏(今陕西省横山县西)二州。唐德宗担心将帅生事邀功,力主罢兵而与吐蕃和盟。十二月,罢李晟兵权。翌年(787年)三月,吐蕃又遣使求和,唐将韩游瓌觉察到吐蕃求和的反常:“吐蕃弱则求盟,强则入寇,今深入塞内而求盟,此必诈也”,但是德宗仍然主和,甚至还想联合吐蕃,共击回纥,答应与吐蕃和盟。德宗命崔澣见尚结赞,尚结赞以归还盐、夏二州,表示求和“诚意”,还提出请唐朝派浑瑊主盟的要求。唐朝答应派浑瑊为会盟使,崔汉衡为副使。会盟地点几经磋商,最后决定在平凉(今甘肃省平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