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宅时,立刻有同驻的属下迎了上来 。
“苏姑娘,这是掌门快马递过来的信,到了有一会儿了。”
苏弦点头接过,信封上有四个蝇头小字:苏弦亲启。她边往后院走,边撕开信封。
这次的信略长,是钟离憬的笔迹。信上说了皇上的意思,外族侵入并不是小事,朝廷已经决定出兵,然而路途遥远,军队不知何时才能到南镇,便着附近的武林帮派做先锋。钟离憬已回,正在齐山派商议此事。
这皇帝,倒是厉害。苏弦冷笑,武林与朝廷一向泾渭分明,互不相犯,但终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次,武林群雄倒是被利用了个彻底,偏偏还不能违抗。
苏弦折起信函,只手掀开灯龛,将另一手中的信递了过去。这是规矩,这样的信函看过之后就不必再留。
她的手却微微顿住。
苏弦看了看露在外面的几个字,笔迹灵秀,潇洒飘逸,她看了许久,才抿抿唇,不再犹豫地任由火舌将其吞没。
事情却远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朝廷的消息不知是否走漏,卡慕竟然先发制人,突然集结兵力,向南镇发起了进攻。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若能占据有利地形,把握也能多几分。不得不说,卡慕此举,明智至极。
苏弦听到消息的时候,南镇并不强盛的军队已经奔向城楼,开始了护城运动。消息正在往上级递送,但是援军几日能到,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援军虽不得而知,但齐山派的人今日应该是能到了。
苏弦秀眉深凝,人却始终冷静理智,对前来禀报的弟子道:“齐山派所有弟子都到城楼上,协助守城。你去组织,我先上城楼。”
“是。”
苏弦握紧水灵剑,快步出了院子。
街市上已不复前几日的热闹。敌军当前,普通百姓没有几个还敢在街市上逗留的。苏弦一路走过空旷寂寥的大街,很快到了城楼。
南镇城主亲自上阵指挥,城门处“哄——哄——”的撞门声规律而有节奏,隔着十几米依旧令人耳膜震荡。
苏弦足下一点,跃上了城楼。
城楼上乱极,将士分工杂乱,跑动中经常迎面撞上。这位城主显然不是什么行军打仗的料,突来的敌军已令他阵脚大乱。这也难怪,南镇地处内腹,并非边陲之地,因此军队操练必然相对匮乏。外族选定此处发难,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苏弦皱眉四下扫了一圈,这才径自走到瞭望台处。
将士们依旧手忙脚乱,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
短短一夜的功夫,城外已经密密麻麻多了许多营帐。城门外,包括桀人在内的卡慕军队人数颇多,且看上去精武干练。城门处,十几个彪形大汉抱着一截粗壮的树干,正“嘿嘿”有声地喊着节奏撞城门。
两厢对比,简直就是老虎对上病猫。
苏弦忍不住扶额,原以为只是卷进武林诸事,不曾想,连两国对战都让她遇上了。以寡胜多,且在相差如此多的情况下,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才能。
虽然钟离憬先锋一行傍晚应该可以到,但这城门,能守到傍晚也算是奇迹了。
根本等不到。
不一会儿,在驻的齐山派弟子已全数抵达城门,不过……
苏弦俯视下去,不由摇头。虽然都来了,功夫也比一般士兵不知高出多少,但是,人数太少了,还不足百人。再看看对方的营帐,密密麻麻,鳞次栉比,估摸着至少得有上万人。
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然而,已经卷了进来,钟离憬的立场也很明确了,已经由不得她逃避。
“齐山派的弟子,二十人守在城门,其他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