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闻言，连忙扭头问斯波克：“我是不是被开瓢了？是不是被破相了？这是不是也算工伤？”

斯波克站起来将他放倒在床，又俯身认真地察看了一番，眼神中透着严肃和关切，过长的时间和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让厚脸皮如柯克都有点不好意思，才听他回答道：“没有，你恢复得很好。”

“恢复得好？”柯克对他的说法表示怀疑，“为什么我还会躺了三天？”

“医生说是你的头部受到重创。”斯蒂夫难得皱眉道，“还差点宣告脑死亡。”

“什么！”柯克一阵后怕，突然觉得轻易原谅巴基真是自己太仁慈了！连忙追问，“那我又是怎么醒过来的？”

斯蒂夫将头往斯波克一点，笑道：“这真是多亏有睡美人的王子在，谢天谢地。”

“什么睡美人的王子？”柯克一头雾水，疑问道。

“斯蒂夫罗杰斯先生，请不要将我们代入文学作品取乐。”斯波克直起身对斯蒂夫严厉道。

斯蒂夫也端正了态度，歉意道：“我感到十分抱歉，斯波克，请原谅我一时的失误。”

“我接受你的道歉。”斯波克点了点头。

“斯蒂夫，你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吗？”柯克迷惑不解道。

“为了唤醒你，我进入你的意识。”回答柯克的是斯波克，他前所未有的严肃，看着柯克道，“未经过你的允许而进入你的意识是当时的必要之举，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向你道歉。”

“什么？”柯克更加疑惑。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而进入你的意识，这是不符合逻辑的。”斯波克解释道。

“这个不要紧，我是说，你进入了我的意识？怎么进入？”柯克混乱了。

斯波克伸出手指，虚点在柯克脸上的融合点，轻轻道：“这是融合点，可以让我们的思想融为一体。”

柯克呆了呆道：“所以你能看到我的所有想法和记忆？”

“我们思想的融合会让彼此的情绪受到相互感染，但我避开了你的私人领域，只触碰了你受伤的意识。”斯波克解释道。

柯克这才放心，还好没让斯波克看到自己过去那些千疮百孔的记忆和生活，也没有被他窥见自己曾经对他身体的肖想，“所以，那片星空是你的意识吗？”——在某些方面，柯克真是有一针见血的敏锐与洞察。

斯波克不禁凝视他。柯克是第一个接触到他意识的人类，也是第一个辨认出他意识的人类，千百年来，纵使那片星空浩瀚无垠，璀璨无边，却因为幽远而空洞，冷清而寂寞。当柯克的意识顽强地冲破思维桎梏出现在那片星空之时，那种依偎之情，那种蓬勃之意，都让他感受到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绪，是被依靠和信赖，被感染和拥抱的满足感和肿胀感。柯克身体血脉流动的温度和力度充实了他的空虚，让他隐隐焕发出蓬勃生机，像是一种宇宙的真理和生命的终极法则，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斯蒂夫感受到那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又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斯波克和柯克好像自带那种旁若无人的交流方式，怎么拗也拗不开的那种。

“要是莱格拉斯在这里就好了。”柯克想起自己所受的无妄之灾，决定要提早完成自己抱神医大腿的计划。

“你是否在表达你不乐意与我同行的意愿？”斯波克沉声问道。

柯克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你难道不是我的引导者和监督者吗？”

斯波克紧盯着他，不言不语。柯克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蓝眼睛里一片赤诚，印在斯波克的眼中，宛若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但斯波克眉眼一压，琥珀色的眼睛就透出猛兽才有的蛰伏气势，柯克顿时气焰矮了三分，顾左右而言他：“我怎么觉得头又有点疼了呢，是不是因为没有看到害我受伤的罪魁祸首呢……”

“巴基认为他伤害了你，觉得不好意思见你。”斯蒂夫解释道。

“那他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柯克撇了撇嘴，反正还要和巴基好好交流一次，还是等身体好了再接触比较保险一些。

“请罗杰斯先生安排明天让我们和巴基先生会面。”斯波克对斯蒂夫道。

“方便吗？”斯蒂夫担忧地看了柯克一眼。

“请安排好我们的见面，给我一个确定的时间。”斯波克确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