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身材颀长的黑头发男人笑道：“很显然他起不来，蝼蚁总是那么脆弱。”话音刚落，柯克起身站了起来。

“……”黑头发男人不满地瞪了柯克一眼，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裁剪的腰身更显得他修长挺拔。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柯克问眼镜主人道。凭着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可知，在场三个男人，虽然都是黑头发，但最不好惹的就是穿西装这个，而最好说话的应该是戴着眼镜那个。

“你从悬崖上落了下来，我们接住了你。”果然，眼镜主人温和地回答道。

其实这真的是一个意外，之前他们接到了来自人界的投诉，迪恩随便指了一个地方停住，开启了空间之门，结果就看见一辆古董跑车飞出悬崖，冲向他们，于是就顺手接住了车里的人，当然，老古董车就任由它坠毁在悬崖底部。

“我是说，为什么我躺在地板上，难道你们不应该提供一张舒适点的床吗？”柯克反手摸了摸自己被咯疼的后背，不满道。

“……”就知道敢飞车悬崖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难道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先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什么人吗！

“哈哈哈哈，这个蝼蚁倒是很符合我的心意。我喜欢。”穿西装的黑头发男人笑道，他的脸部线条柔和，五官精致，一笑有种妩媚的感觉，加上那头披肩卷发，柯克猜想这肯定是个基佬。只是，他的态度太狂傲了，“蝼蚁”这个称呼也实在刺耳。

“你是……”柯克不由问道。

“你竟然不认识伟大的血族洛基大人！”西装男人脸色一变，眉眼阴狠，大有你敢回答不认识就掐死你的架势。

“我不认识，你认识吗？”柯克问道。

“……我是洛基。”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爆发，不过这次是那个让比尔博去叫莱格拉斯的男人，他倒是不太修边幅，有点胡子拉碴，穿着牛仔裤和皮夹克，倒更像是西部青年。他笑道：“能让洛基吃瘪的人类，我也很喜欢。你好，我是迪恩。”

“……你好。”柯克想找块镜子照一照，想知道自己究竟帅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纷纷宣言喜欢自己。尽管这个喜欢带了点玩世不恭的戏谑，但总还是让人倍添自信的。

面前出现了一面硕大的镜子，将柯克和三个黑头发男人都映照其中。接着镜子里又多了一个穿着风衣的身影，依然是黑头发，面容英俊讨喜，只是比他们都多了一样东西，一对巨大的翅膀，白色的。

“我满足了你的愿望。”身披翅膀的男人平静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起伏。

“……”柯克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镜子愿望，“呃，谢谢你。”说完又往镜子里多看了两眼，以表示自己对于愿望实现的重视和欢喜。但他想他的愿望中并不包括同时见到一个这样的……天使。

“卡斯提奥，没想到你也会下来，这还是你第一次迎接人类的到来。”眼镜男人对缓缓收回翅膀的风衣男人说道。

“我感知到了他在许愿。”卡斯提奥正经道。他的表情虽然没有起伏，但是脸色白皙，带着一种神圣的光辉。

洛基不屑道：“装模作样的天使。”

天使？柯克敏感地接收到这个词，他知道白色翅膀的可能是天使，可是没有确定自己面前这个真的是天使，他激动地上前一步，站到了卡斯提奥的面前，面容带着惊喜的微笑，问道：“你真的是天使吗？”

卡斯提奥有点疑惑地望着他，点了点头。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柯克，看他是不是像常人都会的那样拜倒在天使的光辉圣洁之下。

“原来天使也要穿衣服的。”柯克感慨道，“我在教堂看到的都是没穿衣服的，身材比例都超级棒。”

“……”似乎面前这个根本不是常人吧？众人不约而同地想。

“你想看我的身体？”卡斯提奥问道，表情依然平静中带点疑惑，疑惑中带着坦然，下一秒，他的衣服全都掉到了地上。

柯克来不及接住自己掉落的下巴，就震惊地看到眼前又出现一双巨大的翅膀，迅若闪电地裹住了刚掉光衣服的卡斯提奥。

……

不同的是，这对翅膀纯黑无暇。

而黑色羽翼的主人赫然就是西部青年迪恩。迪恩收起了脸上随意的表情，目露阴沉地盯着他，英俊的眉眼被犀利的气势刻画成蓄势待发的箭，就差将柯克戳成筛子。

“呃，原来你也是天使。”柯克呆了呆道。他搓了搓自己隐隐有点发麻的脸，主动开口调节气氛。

“堕天使。”迪恩冷冷道。他动了动手指，地上的衣服又穿回了卡斯提奥的身上，在确定他不会再脱下衣服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翅膀。

卡斯提奥平静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他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洛基和眼镜男人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看戏的表情，而且明显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表情。

“你是他的爸爸吗？”半晌，柯克又追问了一句。这种拳拳爱护之情，他只在电影中的父子身上看到过。

迪恩倏忽展开翅膀，黑色翅膀上的羽毛根根怒张，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柯克头上，如一团剑拔弩张的乌云。柯克呆立当场。

场面一时尴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