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缘没有抬头,嗯了一声。
“那,你叫什么?”他继续问道,语气里有一些小心翼翼“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忘记的”
难道还是故意的?
片刻,希缘终于将头抬起,小孩看到她血红的双眼也不由红了眼睛,却忍住没有落泪,看样子是相信她的说辞了。
“希缘”
“嗯?”小孩还没从那停顿的时间中或者是看到她血红的双瞳中回过神来,之后又快速反应过来“嗯嗯”
“希望的希,缘故的缘”因为她的缘故,母亲的去世,父亲时时刻刻都在让她提醒着自己。她重新将目光放到文案上,纤长的手指翻动着一张张纸,纸张有些泛黄,那双手在烛火下显得更加白皙。
“那,我呢?”小孩继续问道
“你”希缘顿了顿,手捏着纸张停在半空中
“月影,希月影。月光的月,影子的影”
小孩在醒来后第一次露出笑容,格外纯真,他有些高兴更加凑近到希缘身边,亲昵却又小心的将脖颈上的玉佩伸了过去
“这是你的?上面刻着一个缘字呢”
希缘放下手中的文案,坐直了身子看了那玉佩一眼,嗯了一声后起身走到了最里间的屋子,小孩亦步亦趋的跟上来,看到希缘垂下来的手,想凑近去拉上却又有些害怕,他不懂内心在害怕什么,他只知道脖子上的这个玉佩对他很重要,竟然是希缘给他的,那么希缘这个人在以前肯定也对自己格外重要。
他最后还是下决心一把握住那只手,只比他的手大一点,却比他的手要冰凉许多。
希缘在那一刻停下步子,回头低下头看他,看到的却是他的笑容,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笑容。握紧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了那面大镜子前,蹲下来,扒了扒他凌乱的头发。
小孩也就是现在的希月影了,他面对着镜子,看着里面一脸认真为他扒着头发的人,心里浮现出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
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见她,同时也是往后10年里唯一一次见她对自己这么温柔。可这印象就像是刻入骨髓中,即使她对他再狠,她的温柔也深深刻在他的骨髓中。
月牙山,魔云教最高的一座山峰,高耸入云端,位于魔云教最西边。
一红衣在山峰处舞动,天还是黑的,即使是夏日,早上的风还是有些微凉,特别是在山之巅。女子一身内里红色内衫,外着轻薄红衣,长长的红发随着舞剑的步伐而摇曳,宛如一席顺滑的丝绸舞动。
她眉眼精致,眉宇间一朵红色邪云,眉毛浓而偏飞入鬓,桃花眼,眼眸黑中泛红,带着股邪气,鼻梁小巧,嘴唇薄而艳红,瓜子脸。她随意握着手中的剑,舞动地时而快时而慢,却找不到一丝可以攻入的死角,刚软兼顾,透着一股侠义之气,与她笑起来时邪气的长相极为不符。
最后一剑突然飞快滑向一处,如果那里有人的话,避无可避。
“教主”一声带着少年的清哑声音传来,一月牙白衣的少年突然出现在那里,他一头银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在脑后,他剑眉星眸,长得儒雅俊美,不过却因为常年的冰冷而掩藏住。嘴唇很薄,淡粉仿佛缺点血色,抿着唇低眸一副维诺的模样,可后背却挺得笔直,肩部很宽,身高八尺,显得有些瘦弱,可那笔挺的身影给人一种安全感。
剑停在他眉目几毫米处顿下,白皙赤裸的小脚落在山石上,缺没有丝毫损伤,仿佛与地面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平台。希缘垂下剑,将其扔给月影,月影熟练的接过,迈过希缘身边,朝着她刚刚舞剑的地方走去,步伐坚定稳扎,看得出也是一个武功高手。
“看清楚了吧,那是最后一招”希缘冷冷道,顿了会儿又继续道“以后不用每日上来了,7天来一次就可以了,我随意抽查十八式中任意一式。”
月影身躯有片刻僵硬住,不过没有停下步伐,只是尊敬道“是”
面对着东面悬崖处,高举剑端,开始缓慢的一步一步舞动,越到后来身法越是快,快中有序,刚柔并济,他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希缘舞一遍自己就能慢慢的熟练的打出,越到后面越来越熟练,心中对这个剑法就更加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练过,仿佛有个人低沉耐心地在他耳边喃喃的讲述着这个剑法每一步的精华,每一步的奥妙。
剑法舞动地越来越熟练,身姿卓越,豪气冲天,带着侠肝义胆的大气磅礴,又有着文人墨色的儒雅。
希缘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眉目中涌出一种怀恋,又似一种悲伤。远方的一片白云渐渐变为橙色,层层叠叠仿佛一片橙色的海洋,随着太阳渐渐冒出头来,颜色也逐渐加深,渲染大地的红色笼罩着整座山峰。
如此炫目,如此美好。
舞剑的身姿在这片日出之时,更显得健美迷人。可一切早该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