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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权臣西门庆,篡位在红楼 > 第177章 武松拳出清河,扈三娘来访

第177章 武松拳出清河,扈三娘来访(2 / 4)

粗白萝卜刮得溜光水滑,切成骰子般齐整的小丁,混着金灿灿的碎粟米、各色饱满的杂豆子,一股脑儿丢进咕嘟咕嘟翻滚的清水里熬煮。

直熬到那萝卜丁酥软透了芯,入口即化,粟米豆子粒粒开花,爆出稠糯的米浆,一锅汤便熬成了浓稠的乳白,稠乎乎、颤巍巍的,热气裹挟着萝卜的清甜和谷物的焦香直往人鼻孔里钻。

临起锅,这武大郎的婆娘又眼疾手快地撒入几片鲜灵灵、翠生生的菜叶,再吝啬又精准地滴上三两滴小壶烧滚的香油——那油星子遇水便“滋啦”一声化开,金箔似的在浓汤表面漾开,瞬间将那朴素的香气拔高了一层,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打滚儿。

一碗下肚,暖胃暖身,是冬日里寒酸穷人肚里最熨帖的暖热念想。

苏学士有诗赞曰: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

这妇人一边又从脚边几个粗陶坛罐里,筷子翻飞,麻溜地夹出些黑黢黢的腌萝卜、黄澄澄的酱瓜、蔫巴巴的咸菜梗子之类,分门别类码在豁了牙的小碟子里。

那些走街串巷的苦力、贩夫走卒,买了武大那死面疙瘩似的炊饼,便顺势坐到那油光锃亮的条凳上。

或花几个铜板要碗滚烫的素羹就着下咽,或买上几筷子咸菜佐餐,这小小的摊档,买卖倒比那武大独个儿戳着时兴旺了岂止数倍。

玳安眼尖嘴快,侧过身,压着嗓子:“大爹,您老人家瞧见没?那不是卖炊饼的武大那厮么?紧挨着他忙活的那妇人,便是前些时您吩咐王婆、薛嫂那几个老虔婆,七拼八凑给他寻来的浑家。”

“嘿!这小娘儿们倒是个有算计的能发家的!才来没三五日光景,就琢磨出这生财的法子,弄些热汤滚水的素羹、齁咸开味的腌菜搭着卖,您看,把武大这半死不活的摊子,生生给盘火了!”

正当此时,身后一声洪亮却透着十二分恭敬的呼唤炸响:“东家!”

西门庆与玳安闻声勒马回望,却见一条铁塔也似的凛凛大汉叉手立在马后,正是武松。

他浓眉拧着疙瘩,虎目灼灼生光,目光似有千钧重,越过西门庆的肩头,钉在那炊饼摊前佝偻如虾米、正与面团较劲的武大郎身上,眼神是骨肉连心的宽慰。

武松深吸一口气,抱拳当胸,对着西门庆深深一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大官人!武松……替我大哥,替我武家,谢过大官人恩德!若非大官人周全,大哥他…和我……”

西门庆端坐马上,面上波澜不惊,只微微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喧闹的街市,掠过武大摊前那些埋头吃喝的贩夫走卒,:

“罢了,休提谢字。这清河县,乃至这大宋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勤勉之人。你且看他们,”

他用马鞭虚点那些食客,“起五更爬半夜,不过为挣几个糊口的铜钿,求个温饱安稳。只要世道太平,少些苛捐杂税,少些兵灾匪祸,举凡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自然就能还你一个烟火鼎盛、百业兴旺。”

武松凝神听着,脸上那惯常的刚硬线条竟柔和了几分,心悦诚服地叹道:

“是了!东家心怀天下!武松今日才明白,为何师傅他老人家慧眼识珠,收大官人您为入室弟子,倾囊相授,却……却偏不收我武二这粗坯!大官人心怀锦绣,洞明世事,非武松这般莽夫能及万一!”

西门庆闻言咳嗽一声,心道:谁让你抓不住那老家伙好武林泰斗面子的软肋!

武松浑不知西门庆心中所想,又道:东家既移驾到此,何不赏光,去尝碗我嫂子新熬的这素羹?汤水滚热,粟米软糯,萝卜丁入口即化,就着我大哥的炊饼和那脆生生的酱瓜、咸津津的腌菜,着实是穷汉肚里的神仙汤!”

他指着那热气氤氲的摊子,这杀神猛男黝黑的脸上,竟透出几分庄稼汉夸自家田亩的憨实朴素似的得意!

连擒了那马上无双的史文恭事,武松的脸上都未曾有此荣光。

西门庆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远处还未发现他驻马食客和武大夫妇,轻描淡写道:“罢了。我若坐下,这些人便要食不知味。他夫妻二人更要放下营生,战战兢兢来伺候,平白遮挡搅扰了他们的日头,那又是何必!”

正说话间,一个身着青布短衫、头戴范阳笠、身背信袋的急脚递疾步奔至马前,躬身作揖,唱了个肥诺气喘吁吁道:

“西门大官人!小的正撞破头寻您府上哩,不想天缘凑巧在此撞见!万幸,万幸!这里有您府上来旺管事从南方寄来的一封十万火急的鸡毛文书,请大官人即刻验看,迟恐生变!”

西门庆眉头微蹙,使个眼色,玳安忙上前接了信袋。

他拆了封泥,抽出信笺,一目十行扫过。初时还面色如常,看着看着,那张白净面皮却渐渐沉了下来,阴得能拧出水。

信是来旺和来信联名所书,说道南下采办的那批上等绸缎,返程路上已撞见两拨剪径的强人!

亏得护院们这些日子训练配合得当,仗着手段精熟才堪堪杀退,却也折伤了几个护院,伤势还不轻。

如今世道忒不太平,道上强梁越发多了,回程路上这大批珍稀绸缎招摇过市,沿途绿林早已眼红耳热,风声鹤唳,只怕再生出泼天祸事!

信中字字焦灼,恳请东家火速增派硬手接应,迟了恐再生大变。

西门庆将信纸轻轻折拢,指节在鞍上叩了两下,抬眼看向身旁肃立的武松,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二郎,这趟水火勾当,非你不可!”

他将信递过,“如今年关将近,正是那些杀才们‘打饥荒’、‘觅衣食’的年景!绸缎车队若再遇强梁,折损的岂止是银钱?”

“既如此,你便辛苦一趟,速去接应!务必护得车队周全,将绸缎平安押回清河!”

武松捏着那信,虎目只一溜,一股子砭人肌骨的冲天煞气,便似寒冬腊月里陡然刮起的白毛风,“腾”地窜起!

信揣入怀中,抱拳躬身,声若洪钟:“东家放心!只要俺武松在,这西门府上的货必在!我这和大哥说上一声就出发!”

说罢,把腰中朴刀一正,往那炊饼摊走去,背影如山岳般沉凝,带着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杀气。

此时贾府内。

正是贾政老爷的生辰,宁荣两府里外张灯结彩,笙箫鼓乐喧天价响。

前厅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热闹,底下席面上珍馐罗列,酒气蒸腾。

后头女眷处,珠翠环绕,脂粉香浓,也是笑语喧阗。真个是烈火烹油,富贵逼人。

忽地,一个门上的小幺儿,慌得帽子都歪了,连滚带爬撞进大厅,也顾不得规矩,直着嗓子嚷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六宫都太监夏老爷……夏老爷捧着圣旨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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