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床上传来她的声音:“秋夜,既然六年前你没喜欢上我,六年后你会喜欢上我吗?”
秋夜手指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我担心自己再次喜欢上你,你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咳咳……看你的表现。”
陌雪对着她的背影叫道:“秋夜,你这个坏人!我是绝对不会再次喜欢上你的!”
“最好这样。”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喜欢着她的一派天真。
夜色朦胧,巴黎这座喧嚣的城笼罩在沉寂的黑夜中。
等他沐浴完毕,她已经换好衣服安然入睡。
他坐到床边,看她入了神。
上一次这样看她,是他临别之前。她舍不得他离开,固执地想要他长情的陪伴。她不轻易承诺,却给了他那么多厚重深情的誓言。
现在,她却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在她的眼里竟然看到了恐惧和害怕,那个对他诉说爱恋的女孩,从何时起心思悄然改变?是在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不敢想。
在法国的那些日夜里,所有落寞的伤心,所有冰冷的阵痛,都被她的清澈她的笑拂落,被岁月风平。
她的泪水曾打湿了谁的衣襟,又滋润了谁少年的情怀。是她的,还是他的……
正如某位笔者曾言:不是你倦了,就会有温暖的巢穴;不是你渴了,就会有潺潺的溪水;不是你冷了,就会有红泥小火炉。
因此,不是有些话你想说了,就会有知音听你诉衷肠;不是有些人你想爱了,就会有佳人在原地痴等你回首。
他俯下身亲吻她的额,缠绵而眷恋。
第二天,晨曦的金光跳跃在澄澈的塞纳河上,在这个暮夏铺就出一阕繁花似锦。
参加完会议,秋夜对陌雪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到了。”
“这里是普罗旺斯?真美啊。”
陌雪徜徉在薰衣草花海中,清风扬起她的发梢,丝丝缕缕的,好像有什么从心间汩汩淙淙地淌过,既温暖又熟悉。
秋夜的俊容在午后的阳光下如同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好像要在陌雪的眼睛里开出明媚的花朵来。
她注视着他,那么近,那么远,辨不清现实。
“看够了吗?”
她点头:“嗯……”
嗯?她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跳进了他挖的坑……
她不好意思地回过神。
他眼神迷离,陷入回忆:“曾经有一个女孩,她跟我说,薰衣草是她最喜欢的植物,看到它们就像看到她一样。然后我真的,如她所说。”
她娇柔地笑:“那她一定很喜欢你吧。你是不是也经常思念着她?”
他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伸手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再也不想松开。
“秋夜你……”她欲挣扎。
“别动,让我抱抱……”他将她抱得更紧。
良久,秋夜的声音略带沙哑,在她的头顶响起:“是啊,我很想念她,可是,她却不再喜欢我了。”
怀中的人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傍晚,他们并肩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晚风掀起陌雪的裙摆,让她抽了一口凉气。下一刻秋夜的外套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笑着看向他:“谢谢。”
他淡淡地回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