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珑默然,忽然似乎想到什么,脸上一红,古怪地看我一眼。
想到包中那些奇奇怪怪的物品中那几件分外小巧精致的衣物,我此时若有所悟,不禁微微有些心动,忙收摄心神,乖觉地细声道:“因为是小姐的东西,魁首不许任何人动,魁首自己也只是略看了一眼,并未翻查。”
马小珑俏脸如烧,却是信了,羞涩含嗔地瞪我一眼,我不禁一呆,竟然心跳如鼓,十分地情动,急忙低下头去,暗暗苦笑,这小妖精,竟令我毫无抗拒之力。
暗叹一声,自觉仅剩的定力不足以支持我再这么和她独处下去,垂首恭谨地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马小珑挥手示意,我退后几步便要离开,身后那人忽道:“易惟!”
我微诧转身,马小珑目光异样地望着我,道:“你真不是卫紫衣?”
这问题傻得令我安心,纯挚一笑,轻声道:“小姐,我知道小姐一直不承认是我家魁首夫人,可是小姐的容貌真的和夫人完全一样,恕我大胆问一句,小姐是秦宝宝么?”
马小珑果断道:“我当然不是秦宝宝。”
我低叹,意味深长地道:“我也不是卫紫衣。”
小珑愣了一下,歪着头思索片刻,蹙着眉仍不得结果,闷叹一声不再提及,只是有点犹豫地,低声地道:“当初你们大当家,一定很辛苦吧?”
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往昔种种不禁刹那间浮现眼前,思绪万千,只是,四年多炼狱般的日子,最终能盼得她回来,再苦,也已得到弥补。
默然良久,低声回答:“即使辛苦,一切都已过去。”
马小珑却没明白我的意思,轻叹道:“是啊,时间能治愈一切伤口,总会好起来的。”
秀极的眉间萦绕着淡淡地关怀忧悒,心中一动,忽然间明白,她是在担心我,即使没了从前的记忆,她仍是在不自禁地牵挂着我。猛又想起她在席前的失态,再联系种种迹象,唯有一个原由才能解释……
我蓦然狂喜,急忙用尽力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虽是如此,也不禁露出异样!
好在小珑微侧着头出神,完全没有看我,轻声道:“易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这一刻,我真想对她无不应允!克制着,轻声但坚定地道:“小姐请讲,但凡我能够做到的。”
马小珑沉默良久,道:“我终是不能和你家魁首在一起的,所以,你跟在我身边的这些天,如果有人不慎失礼于我,你不要告诉他好不好?”说完盈盈抬眼看我,
不信方才的判断有误,那便是另有别的原因。我只装看不见她的娇媚,不动声色地反问道:“小姐为什么不能和魁首一起?”
“因为我不是秦宝宝呀。”
我摇头道:“名字只是一个称号而已,无论小姐是谁,魁首要的只是小姐。”
被拒后马小珑不悦,大发娇嗔道:“那你究竟答不答应我,钟钰对我失礼,我自己会解决教训,不要你告诉卫紫衣,以后有类似的事也是如此。”
我暗叹,隐约猜到应是韩仇提醒的她,脸上装出十分窝囊的模样,嗫嚅道:“这可是欺瞒魁首的大罪――”
马小珑跳过来拉住我的衣袖直晃,用撒娇般的语气央求道:“拜托,我被当成另外一个人,已经很可怜了,听说你们那位大当家杀性极重,要是有人因我受到伤害,死后我会被阎王老爷判下地狱――”
我脸色一变,沉声道:“不许诅咒自己!”
马小珑一怔,我迅速转变态度,非常认真地道:“小姐,神鬼之事是不可以拿来说着玩的!”
马小珑忙道:“那你答不答应?”
我凝目望她一眼,心叹一声这小傻瓜,你要瞒的人早已经知道了。终是松口道:“好,我答应。”
“你发誓!”
我不禁好笑,举手竖指道:“我发誓,无论我看到什么,都不会和魁首‘说’,若违此誓……”
“行了行了,这样就够了,”马小珑满意笑道:“其实也不用什么都不说,无关紧要的告诉他一些不要紧。”
我只是微笑,轻声道:“小姐很善良。”
“那当然,”马小珑心满意足,小猫一样伸个懒腰道,“好了,你去睡罢,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
规矩地退了几步,转身离开,房门微启时,忽听身后马小珑轻道:“易惟,你的声音清朗悦耳,很好听,不象你们大当家,总是压抑着,低低沉沉的,听得人心里又痛又涩,说不出的难过。”
我身形顿住一下,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