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头陀目光生像为之呆滞了一下,然而终于厉声喝道:“什么弱女子,难道你把洒家当成果子,看不出你有武功来,哼――就凭你这身武功,天下还有什么人能欺负你,哼一那小子的武功也未见能高出你,难怪他说你是个女强盗。”
他一连“哼”了两声,但语声却越未越低,直到最后说出女强盗三字,那语声更是几乎微弱得无法听到,他虽然鲁莽,却也看出这少女语中颇多不尽不实之处,只是不知怎么,他却不愿说出一些令这少女伤心难受的话来,尤其是当她温柔的笑着的时候。
那绝色道姑果然伸出玉掌,轻轻一抹眼睑,然后娇柔地叹了口气,道:“大师,不瞒您说,我确实会些武功,但是却万万比不上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自然――也万万比不上大师您了。”
麻烦头陀缓缓放下手中横持着的如意方便铲,脸上露出自种怜借的神色来,那绝色丽人秋波一转,轻轻垂下罗袖,将自己娇柔而纤弱的身躯婉转一折,又叹道:“其实大师您也该看得出来,我――总不该像个女强盗吧。”
麻烦头陀一双神光棱棱的环目,此刻不禁为之尽敛威扬,一拍前额,终于又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问了出来,“不过,姑娘方才存身在这树上面,洒家和那小子竟然全不知道,姑娘这身话声未了,那绝色道姑又咯咯笑了起来,掩口道:”
大师,您又糊涂起来,您看,这树林里面林叶这么浓密,风又很大,风吹得树叶子籁籁地响,别说我了,就算比我再笨一点的人爬上树,恐怕大师也未必听得出来哩。“她娇丽如花,语音如莺,婉转娇柔他说出这番话来,看这鲁莽的头陀再也深信不疑,秋波中不禁露出得意的神采来,但她却不知道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树梢果然爬上一个人去,正如她自己所说,此刻风吹林木,她根本无法听得出来。
原来杨孤鸿掠到树后,眼见树后空空,心中一急,就追下去。
但追了两步,他心中一动,暗想人家已走了不知多久了,自己根本就未必追得上,而且在这种漫密的丛林里,自己纵然追上,说不定反而会受到人家暗算。
心念至此,他脚步不禁停了下来,哪知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像是那鲁莽的头陀发出的,他心中一动,便又折了回来。
越行越近方才那株大树,他果自又听到那少女娇柔的笑声,正和那鲁莽的头陀说道:“……自然,也万万比不上大师您了……”
杨孤鸿剑眉一皱,沉吟片刻,“唰”地掠上树去,别说有风声掩饰,就算没有风声,也无人能够听出他身形掠时的声音来。
他居高临下,只见那少女扭转娇体,正又柔声道:“您也该看得出来,我――总不该像个女强盗吧。”
杨孤鸿听在耳里,再想到她方才不是也和自己说着类似的话:“……你看,我这双手像是杀人的吗?”
心里不知是笑是怒。
又听到那少女说:“……就算再笨一些的人爬上去……”
他几乎忍不住要跃下树去,但转念一想,此刻这鲁莽的头陀想必已受这少女之愚,自己跃下树去,他一定会帮着这狡黠的美丽的少女联手对付自己一遂就屏住声息,在这浓密的树叶里看着这少女对那头陀在玩什么花样。
麻烦头陀一手持着方便铲,庞大的身躯,便斜斜在那只可刚可柔的方便铲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那绝色丽人却微伸玉手,抚弄着发边的乱发,突又问道:“大师,您这次来,是不是也为着那小金山的盛会呀?”
麻烦头陀双目一张,道:“你怎么知道?”
那绝色丽人“扑哧”一笑,道:“您这次来是为了想弄把宝剑呢,还是想得到那位美人呢?”
麻烦头陀突然仰天长笑,一面用手拍着前额,连声道:“人人都道洒家‘多事’,你这小姑娘却比洒家还要多事,连洒家的事都管了起来,洒家既非为剑,亦非为人,却只想弄几两银子。”
这次轮到那绝色丽人一怔,却听麻烦头陀又复笑道:“洒家此次南游以来,又管了不少的闲事,别的不说,洒家竟欠了别人的一万两银子的债,小姑娘,你想想,洒家身上除了这方便铲还值几个钱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怎么还得了人家的债,所以么……哈哈,听到小金山上这等事,洒家就赶来了。”
那绝色丽人娇美的脸庞上喜动颜色,秋波一转,娇笑道:“那么,我若是替大师还了债,大师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呢?”
麻烦头陀身躯一直,大声道:“那若是好事,洒家不要你的银子也行,可是你若要想叫洒家做些不仁不义之事,――洒家先一铲打扁你。”
躲在林叶中的杨孤鸿不禁暗赞一声:“这麻烦头陀虽然鲁莽,却不失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目光下望,却见那绝色道姑又笑道:“我怎会请大师做不仁不义的事呢?”
秋波一转,袅娜前行两步,又笑道:“大师,你有没有看过那三幅画呀――就是上面画着宝剑、黄金和一个女孩子的那三幅画。”
麻烦头陀一双环目在那少女面前一扫,突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声道:“洒家真是糊涂,酒家真是糊涂,难怪看着你好生面熟,原来你就是那幅画上的女子,好极好极,洒家正好问你,你在小金山上,究竟弄些什么花样,而能难倒这些不远千里而来的武林群豪?你那些黄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麻烦头陀一连串问了三句,却也是躲在树上的杨孤鸿以及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天下武林群豪心里想问未问出来的话。
那绝色丽人秋波转了两转,忽又“扑哧”一声,娇笑起来,缓缓说道:“您一连串问了人家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您才好呢――这样好了,我索性带您去看看,这么您不就全知道了吗?”
杨孤鸿居高临下,只见这李莫愁笑起来有如花枝乱颤,头上的鬓发,也不住随风飘舞,不禁暗中自忖道:“我在书籍上常常看到尤物二字,却始终不知道要怎样的人能称得上尤物,今见了这少女,才知道尤物是什么样子。看来,金庸果然不我欺,这李莫愁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实在是美得无法形容。
但是看到这里,他却也不愿意再看下去,不由哈哈大笑着从树上陡然跳了下来,这一下,却把在场的四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李莫愁和麻烦头陀自是更吃惊,因为他们都是是武功已达化境之人,却连杨孤鸿返身回来爬到树上去都不知道,看来,这个杨孤鸿的的确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麻烦头陀一扬方便铲,凝阵以待。李莫愁却只是阴恻恻地一笑,她并不担心杨孤鸿。只因为杨孤鸿既然叫出一句“美人”就说明他追着她而来是却不再是为了打架拼命的,她对自己的容貌当然是很自信的,自己两个徒儿也无一不是人间绝色。这样的三个女人,遇上一个杨孤鸿这样的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很难成为仇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