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犹豫了片刻，指着苏迟的房门迟疑地问道：“你确定，是……这家的租户吗？”

苏迟又点了点头。

“她前一周就已经死啦，好像是因为下雨天电器漏电被电死的。”

“啊？”

苏迟愣了一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在开玩笑，因为就在前一周她还在跟白若离讲电话呢，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突然人说没就没了呢？

见苏迟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奶奶接着说道：“这栋居民楼已经建了很多年了，有些电线都老化了，下雨天漏水也是经常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人都已经死一周了，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开始发臭了。”

苏迟突然开始发疯般地撞击房门，并不算那么牢固的木门很快就伴随“咔嚓”着一声倒在了地上。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桌子，空气中还有没散去的腐烂气味。

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白若离。

“她人呢！”

苏迟红了眼，猛地转过脑袋，对着身后的老奶奶低声嘶吼道。

骗子，都是骗子！

没见到白若离的尸体前，她什么都不会信的。

老奶奶被吓了一跳，“她……尸体连着遗物都已经被警察收走了。”

乌鸦在窗外发出了嘶哑的叫声，苏迟的世界被猝不及防地消了音，她没有感觉似的疯狂地开始翻找着屋里仅存着物品。

每一样物品，都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气味，唯独没有她。

“假的，若离一定是在躲着我呢，肯定只是为了不想见我躲起来了而已……”

苏迟喃喃自语，手指被散落在地上尖锐的铁片划开了一道口子也像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一样继续翻找着。

兴许是被苏迟诡异的状态给吓到了，老奶奶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小姑娘……我没有骗你呀，你看，前几天还上了新闻呢。”

苏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片刻过后她缓缓站起身来，猛地夺过了老奶奶的手机。

老旧的智能机上，新闻报道的正是某小区因为电线老化而导致居民触电身亡，结尾还附上了一张白若离的生前照片，那张照片她有印象，是高中时期白若离参加数学竞赛领奖时候拍的。

一滴泪水突然砸在了手机屏幕上，将照片中举着奖牌正笑得灿烂的少女面容染得模糊，再也看不清了。

这一刻，苏迟终于接受了现实，也接受了重新孤单的自己。

她把手机还给了老奶奶，缓缓蹲下身子抱着膝盖，任由眼泪大滴大滴地在斑驳的地上。

第一次觉得白若离很特别的那天，她也是这样抱着膝盖蹲着街角哭泣，不同的是，这一次不会有人向她伸出手了。

白若离，好像真的已经离开她了。

她突然想起来《人间失格》里的一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原来，你自人山人海而来，只为给我一场空欢喜。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