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著,她跪坐在地,低垂著头,凝视著应急灯投下的红光。
很昏暗。
而且越来越昏暗了。
因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逐渐变大,逐渐挡住了应急灯的光。
卫兰背后有人。
她缓缓地转过头,瞳孔急剧收缩,无法將自己的视线从墙角移开。
那里多了一个人。
但卫生间太小了。
所以,这个人,几乎是贴著卫兰站的。
这让卫兰一眼就能看见,对方雪白的翻领衬衫,藏蓝色的长裙。
好消息是,她在车门旁看见的白影只有半截,不是因为被拦腰斩断,而是因为对方只有上衣是白色的。
但坏消息是......
卫兰的视线缓缓上移,一阵恶寒直衝头顶。
那贴在她背后的女人,一头短髮,头上戴著一顶大檐帽。
八九十年代的照片里,乘务员会戴的那种大檐帽。
上面还有铁路局的標。
乘务员看著她,面无表情地张开嘴,牵动了嘴角的痦子。
它捏著嗓子,声音又细又尖:
“还没到站。”
“你为什么不在座位上?”
......
刚刚发生的一切宛如世界末日。
小孩在哭嚎,大人在尖叫。
有人被行李箱砸中了头,此时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哀哀呻吟;有人求救不成,大声怒吼,砸著车厢的滑动门。
混乱的车厢里,只有一人一言不发,面色紧绷。
田清禾。
后背紧紧贴著墙,保持自己能够观察到车厢的每一处角落。
包括车窗。
车外漆黑一片。
此时此刻,田清禾已经可以確信,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动车事故。
如今他所经歷的一切,和卫兰讲的故事,几乎没有任何区別。
唯一的差別,就是那座车厢里的人,几乎全都是鬼。
而这里.....暂时还不是。
这不是域,难道是有人开启幽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