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天气渐渐转凉。小花园中的落花洒满一地,走在路上松松软软,还伴随着花叶摩擦的清脆声。
偶尔有一丝透心的凉吹来,祈初不由得瑟缩身子,身后的青雨执着披肩走上前来,祈初摇头拒绝。
青雨正是十三四岁的年龄,几日下来也不怕生,活泼得很。
“三小姐,您不要这披肩,回头可别着凉了,随仪的大夫开的药可都苦得很。”小丫头前两天才享受过这待遇,对老大夫开的药可谓是心有余悸。
“呵,良药苦口我到是不怕。”祈初轻笑,睨了青雨一眼。
“三小姐骗人,您最怕苦药了!”青雨嘟着嘴辩驳,三小姐的喜好他们可都是被教导过,并牢记在心。
祈初不答话。
“桃秀,青雨的药都吃完了吗?是不是还有几贴?”祈初转头向右并询问。
桃秀年长,一向稳重,她踏出一小步,笑着说:“还有四五贴。”
青雨急着瞪眼:“哪里还有?!桃秀你都看着我喝完的!”
“陈大夫说你这病得再多服几剂,才能痊愈。”桃秀一本正经的回道。
乱讲!她的病没好,能来随身服侍三小姐吗!
“三小姐,我不要再喝那药了,每次苦的肝胆都要吐出来。”她可怜巴巴地望着祈初。
“那可不行,你要再病了可就没人陪我了,”祈初继续打趣,看到她一副焉焉的表情,“好啦,这次保证你喝的药甜甜的。”
“怎么可能还有药会是甜的嘛!”青雨不信。
“你也知道我不爱喝苦药呀,于是我就专门弄出一种甜的药。”祈初一脸神秘地说。
“真的呀,三小姐好厉害。”青雨亮闪闪的看着祈初,而后又瘪着嘴,“可是没事喝什么药呀!”
祈初敲了一个榔头,“外面的人想喝都喝不到呢,你不知道卫州发疫病?现在都查不出为什么,我这药呀,能让你少生病,身体更健康。”
“那我喝!”青雨直点头,一脸视死如归。
她刚到卫州第二天就生病发烧,症状和疫情相似,差点就没被扔到乱葬岗。好在后来证实只是水土不服,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就你怕死!”
回应的是青雨傻兮兮的笑声。
祈初这几天一直垂首案牍,虽然疫病只在外城蔓延,内城现在安然无恙,但源头一直没有找到。她又出不去,有心无力,只能在古方中寻找一些让人强身壮体、防止疫病的药方,再加以改良。按照医理药效应当不错,但毕竟没试过,她也不知实际好不好。
祈初转而吩咐道:“桃秀,我那药方的药,你去拿给陈大夫他们看看,要是有效,府上所有的人每天都喝一副。还要府上所有的鸡鸭鹅家禽,水源都让厨房的人注意着,一定要烧熟。进出来往的人,都要净手,喷洒药水。”
“是。”
“三小姐,不是说内城很安全,我们哪里会出事?再说,大人近日忙前忙后,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京里的太医也都往这边赶来,我看不久我们就能回去哩。”
“好呀,你这小管家婆拐着弯骂我多事呢!那你别喝我的药!”
祈初知道青雨的意思,整座城的人中就他们最金贵,这里自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无需多虑。但她总是想准备齐全,防范未然,毕竟抑制病情的方法还未出来。
“三小姐配的药我可是一定要吃的!”青雨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就你嘴甜!”
周赫一直来去匆匆,忙的都没有停歇。
之前的狂风暴雨将不少百姓的房屋吹倒,农田药林毁坏,桥坝被淹,他要组织人手重建居所,把从京都带来的粮食衣物及时的颁发下去。
这些事情虽然繁琐,按部就班也都秩序井然、进度可观。唯一棘手的是突发的疫情,即便布药,患病的人仍然持续增长,召集自己带来的和在卫州城所有的大夫,对于疫病也是没有半分的头绪。
今天确实中午就回来了,满面春风,祈初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叔叔这么开心?”
“冬出啊,京都的太医过几日就会到了,你师父也来,不过他会晚点。”
祈初尴尬,却偏要装得十分开心:“真的吗?师父他们什么时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