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还留着些许的微光。
偏门被人轻轻的打开,祁初的脑袋往里面一探,看到没有人,便放心进来,再轻轻地闔上门。
自从上次相遇,她和王勉之一见如故。祈钧侍书十分忙碌,无暇理她,她就常与王勉之在一块。
今天谈兴大起忘了时间,只希望他们不要注意就好。
“去哪儿了?”一道声音响起。
祁初正准备进房门,就被这道声音吓得不敢动弹。
祈钧为祁初安排的屋子与他一路。第一进清居堂是客厅,第二进颂清居是祈钧的书房与寝室,第三进清美堂靠着后花园,也就是祁初的房间。
怕祈钧发现,她还偷偷的从靠后花园比较近的偏门进来。
祁初僵硬的转身,祈钧就站在颂清居正后方的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祁初心虚的问。
“去哪儿了?”
祁初低着头:“我看你们都很忙,就出去玩了。”
祈钧缓缓地走出阴影地,嗤笑:“这么晚?和谁?”
“一个朋友。”
“你不是失忆了吗?能有什么朋友?还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能做你的朋友?”犀利的话语像珠子一般连连吐出,可是每字每句又偏偏从祈钧的口中不快不慢。
“勉之不是来路不明的人。”祁初辩驳。
“勉之?这么快亲密的叫上了?失忆了就把男女授受不亲都抛到脑后?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这样不知廉耻干脆外宿算了。”
祁初握紧拳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这么多?凭什么这样说我?!”
祈钧大步走来,冷冽的要把院子里的青松都冻上。
“我是你什么人?我凭什么管你?”祈钧怒极反笑,“就凭我救了你!就凭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就凭你可怜的忘掉一切,连姓氏都是我给的!”
祁初气的身子都发抖。
“你救了我又怎样?我也救过你!就因为我忘掉了一切,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用你的,就该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就该忍受你成天阴阳怪气和莫须有的指责吗?!你给我的姓氏?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以为我稀罕?!”
抬起头,看着祈钧一字一句:“别乱撒脾气到我身上!”
祈钧沉着脸:“你说什么?”
“我说,你找不到办法治愈周姑娘的脸,也别往我身上撒气儿。”
祈钧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
“明天起,不准你出去。”
祁初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玉碎声,接着就是愈走愈远沉重的脚步声。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地上碧绿透亮的玉簪。
祈钧真的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与王勉之约好在采书斋见面。昨天他们在里面找到一册医药孤本,王勉之虽不精通医术,但博学多才,各领域都有所涉及,偶尔的想法常常让她耳目一新。
王勉之周游各地,见识广博,并不拘于一方天地之中。祁初与他结交之后,才觉得自己以前定然也是井底之蛙,思想太过局限。
她并没有在意祈钧昨晚的话,只是照常准备出去,但心里还是有些怂,没有敢往正门走。接近花园的时候,定睛一看两个守卫把着门,“不是真的吧?”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上咚咚的敲着。
她硬着头皮还想再试一次,最近来往的人很多,有人守在门口也是正常的。
“祁小姐,公子说了不允许你出门。”两个守卫拿着剑鞘交叉挡住侧门正中。
祁初只得闷闷地回去。
虽然祁府的人全是穿着劲装的守卫,但厨房里中有小点心供她食用,每天的花样都新鲜不带重复。到了饭点,原先是和祈钧一块用餐,但这几天他们都在竹林里,祁初就一个人去厨房拿膳食端到房里吃。
厨房与她的房间都在第三进,就隔着一条弄堂,到也十分方便。她走进厨房中,心中暗暗决定要多吃些!
等她掀开一看,蒸笼中、灶台上、锅碗里竟然空空如也,只剩一堆新鲜的食材乖乖的坐在地上。
她可不会做饭。
又看了时辰,不认命的往前面的一间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