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无法追逐的尽头，

我给你爱的自由，

于是我毫无保留。

也许你不再回头，

才让我看到了最终，

这种尽头叫放手。

——刘丞《尽头》

结界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整个室内开始坍塌。

看着竹屋里熟悉而亲切的陈设顷刻间化为尘埃，清远心中无比酸涩。一本《万叶集》从倒塌的书柜中掉了下来，正好砸到清远的眼眶上，鲜血直流，清远顾不得止血，看着这本她在这个房间翻过无数次的书，清远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疼。

史塔克冲了进来，想要拉住她。不知为何他的动作变得越发缓慢，声音也好像被什么消去了一般，整个人就像渐渐要静止成一幅画一般。

清远看着他，心中有些诧异。

下一秒，更加让她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房间轰然破碎，仿佛变成无数颗星辰散入虚空，清远只觉脚下一沉，顿时坠落了下去。

四周一片漆黑，清远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灵压从体内不断流失，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似乎是过了许久许久，清远睁开了眼睛，漫天的星河灿烂，脚下暗蓝色的云彩铺成了一条通往远处的小路，这景象让她几乎不能辨认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清远捏了捏自己，发现还有痛觉。

不是梦境，可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清远想不明白。此刻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清远顺着小路朝前走去。

没多久清远走到了一个类似虚圈荒漠的地方，她看着面前巨大的石英树，有些惊讶。那树有些像她之前离开虚夜宫开虚洞的那棵，但明显小了一些，想来从她第一次离开虚夜宫的时候也有些年头了，论理不该越长越小才是。清远正纳闷，赫丽贝尔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蒂亚·赫丽贝尔，愿加入大人的麾下，为大人战斗，至死方休。”

清远看过去，发现一个瓦史托德和三个亚丘卡斯跪在蓝染面前，那个瓦史托德正是赫丽贝尔。

清远的位置离蓝染并不远，蓝染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此刻他低头看着赫丽贝尔，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清远看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紧紧盯着蓝染，想了许久才发现了端倪。

蓝染此刻并没有穿一身雪白的虚夜宫服，只是在死霸装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羽织，他的头发也比自己刚刚见他时长了一点。联想起变小的石英树，清远终于断定，面前的不是现在的蓝染，而是过去的蓝染，还有过去的赫丽贝尔和她的三个从属官。

清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到了过去，她实在想不通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一阵风沙扬过，蓝染和赫丽贝尔全都消失不见了。

清远发现四周的场景变了，石英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矮小的山丘，山丘上静静地坐着一个男人，身上散发着极强的灵压。他的灵压浩大如海，蔓延了方圆五里多，四周没有一个除他以外的活物。

那男人背对着清远，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天空上挂着的月亮。月辉有些清冷地撒在他身上，仿佛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寒霜。

荒芜的沙漠、山丘、凄冷的月光、独坐的男人，清远再也没有见过比这还要凄凉孤寂的画面了。她甚至想要走上前去，陪他说说话，可自己此刻行动受限，只能走五步就不能再动了。

月亮落下又西升，时间慢慢流逝，那男人终于动了动，从手心放出一大股灵压，一个小小的身影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