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桥人不识，相逢月色新。

——木心

流魂街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大的变化，清远站在一区离水桥中央，看着月亮慢慢升入中天，她怀里抱着天草步给的一大袋子洗好的枇杷，轻倚着桥栏。此时正是一区景泰楼放烟花的时间，人们都跑到那里去了，四下无人，只有月光静静洒下它的素白光辉。

明昭王子从街头缓步踱到桥下，抬头看到清远的身影，正要上前吓她一吓，忽然一眼瞥见两行泪水从清远脸上蜿蜒而下，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两条泛着波光的小河。

“这枇杷难吃到哭吗？”明昭犹豫了片刻，缓步走了过来说道。

清远听到他的声音，慌忙背过身去，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眼睛。

“景泰楼的烟花也不怎么样，还挤了那么多人，怪没意思的，所以我就回来了。”明昭自顾自解释说。

“殿下要回去就寝吗？”清远问。

虽然极力忍着，明昭还是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一丝哭腔。

“月色这么好，回去干嘛，怪没劲的。”他答道，向清远伸出了手。

清远诧异地看着他。

“让我吃一颗啊，我怎么也算你们远征队的同伙了吧，怎么一颗枇杷都不舍得给？”明昭埋怨道。

清远皱了皱眉，将枇杷递了过去。

明昭拿出一个，一口咬了下去。

“好甜！”他惊呼，“好像是泡在糖罐里泡了几千年，回去给雪丸吃，他肯定喜欢。他一向喜欢吃这种甜丝丝的东西。”

“这是别人给我的，殿下。”清远强调。

“你是我的手下嘛，分什么你的我的。”明昭不客气道。

“你简直是……”清远正要反驳，一股熟悉的灵压从身后压迫过来。

“大名鼎鼎的明昭殿下，久仰。”蓝染背着手立在不远处，晚风吹起他的衣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清远愣了许久，才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她拔出斩魄刀，挡在了明昭前面。

明昭往嘴子又填了一颗枇杷，他脸上挂着笑容，仿佛在看戏法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

蓝染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你这么快就改变效忠对象了吗？阿远。”蓝染的声音在夜风中传向清远，清晰无比，“我很难过。”

蓝染缓步走近，清远只觉得他的面目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石头击中后的水中倒影，意识突然变得模糊，她昏了过去。

“王兄真是会挑时间，不会是为了想见山本清远一面才选了这个时间来找我吧？”明昭看着蓝染怀中昏迷的清远调侃道。

“你几乎时时和阿远在一处，叫我如何挑个她不在的时间？”蓝染冷冷道。

“好酸啊。”明昭阴阳怪气笑道，“不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