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之为路的,无非是踌躇。
——卡夫卡《误入世界》
宴会结束后,清远回到寝院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浑身酸痛难忍,正要躺下休息,却感知到不远处明昭的灵压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她惦念着明昭的伤势,又担心他刚刚对灵王说的话已经是要和灵王撕破脸的样子,哪里还睡得着,于是急匆匆翻箱倒柜找出各种伤药,又从柜中翻出浦原送的隐藏灵压的斗篷,好好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清远瞬步到明昭的寝院,她正要穿门进去,却看到高处的房顶上站着两个人,一人着白衣,身姿挺拔,站立在月光下,孤傲清冷,仿佛从月宫上飞下的仙人,一人着紫衣,懒懒散散地歪着身子站在旁边,嘴中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等清远看清了二人的面容,不禁大吃一惊。
她猛然后退了几步,被路上的砖石绊倒,跌坐到地上,二人听到声音,朝她看了过来。
“不好了,被发现了。”紫衣明昭瞬步下来,看着清远,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衣明昭,扬了扬眉毛,笑得很古怪。
“你们!”清远在脑海中快速回忆了明昭这几个月的举止行迹,已经明白过来,气愤地盯着二人。
“我今天真是来得不巧了,”紫衣明昭伸了个懒腰,笑道:“我还是先走吧。”
他轻轻挥手,划开了一个虚洞,抬脚就要进去。
“站住!”清远站起来怒道。
“你以为你可以阻止我?”紫衣明昭笑道把清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连斩魄刀都没带,我如果是你的话,现在当务之急是保全自己,赶紧逃走,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你!”清远气急。
“明昭,你先回虚夜宫。”白衣明昭对紫衣明昭道,“这里交给我。”
“回见啦。”紫衣明昭笑着看了清远一眼,挥了挥手,打开了一个虚洞,走了进去。
“你!”清远要去追,却发现身体好像被定住,动不了了。
“阿远,回去吧。”白衣明昭双手扶住清远的肩膀,低下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很危险。”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包庇你们?蓝染惣右介!”清远怒目而视,她眼圈发红,狠狠盯住面前的白衣明昭。
“凭我们是挚友。”白衣明昭笑着,黑曜石般清亮的眼睛变得深邃而狭长,束在脑后的黑发变成了微卷的褐色短发,身量也高了一些。
面前的白衣人正是蓝染惣右介本人。
听到蓝染说出挚友两个字,清远几欲泪下,但想到蓝染对雏森、露琪亚还有雪丸的种种恶行,想到他设计好了一切,一步步利用她,她忍住了眼泪,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向他,道:“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们是敌人。”
“是吗?”蓝染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自嘲,他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寒霜,他冷笑了一声,“那你要回去告发我们吗?”
清远不语,只是愤怒地看着他,却发现面前人脸色苍白,额角不停冒着冷汗。
“刚刚明昭的话很对,你应该一见到我们就立即逃走的。”蓝染笑着拔出了佩剑,“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清远看着蓝染的动作,回忆起这几个月与蓝染假扮的明昭的相处,只觉得心脏被撕裂一样痛苦。
“杀了我吧!”她强忍住眼泪大吼道,“不杀我的话你的谋划就彻底完了!”
蓝染看着她,眼神沉寂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古井水。
“宗介?你真的还活着!”灵王后的声音从清远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