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恨恨不毒
似爱爱却苦
我愿天地崩
断尽回头路
——顾城
望月调去十一番队做副队长已经有些日子了,清远也慢慢习惯了没有望月整天在身边聒噪的日子。藤田良介是个工作极为认真的队员,有他作三席,清远作为五番队第四席的日子十分悠闲,每天的工作无非是侍弄侍弄五番队庭院的花花草草、送送收收文件之类的,虚近来出没的少了,就是有也是由战斗番队,十番队和十一番队出手,基本用不着作为救援队的五番队。望月也偶尔回来看看,抱怨十一番队天天就是“砍砍砍”,自己这样的优雅美少年都被十一番的一群糙汉子给熏染坏了,望月形容起十一番队来,那夸张的表情、语气、动作总是让五番队众人笑得东倒西歪,清远真觉得应该让十一番队队长听听望月的话,揪着他耳朵把他揪回十一番训练场,再来个对砍练习一百回合。
虽然望月也常常回五番队和清远说笑,但清远明显感觉到望月的疏远,想起前些日子望月和她合奏的那曲《硝子花》,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天早早结束队务,蓝染邀请清远去参加一区晚上的夏祭庆典。
“队长去吧,我还有事。”清远拒绝了,她确实有别的安排,有些事情,她不能再装糊涂了,必须弄清楚。
蓝染看向清远,问道:“你要去找竹溪望月?”
清远点了点头,有些神不守舍。
“阿远,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清楚为好。”蓝染似乎看透她的内心,突然说了一句,“离竹溪望月远一点。”
清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犹疑了片刻,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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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一区的街道上,烟花一一在空中绽放,发出震耳的响声。
清远此时身着一袭青蓝色直垂,扎着个男子的发束,急匆匆朝华梦楼走去。
等她走到华梦楼门口,烟火声和人群欢呼声已经一阵高过一阵了,她无心去看,长叹了一口气,在华梦楼前停下了脚步,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相如她所想,纵然可怕也要面对的,这一天总要来临的,她自知自己不能总是这样逃避,望月的灵压越发透着一丝古怪和熟悉,此时她站在华梦楼门口都能感知到,她沉下心来,走了进去。
“这壶酒可是我按望月公子说的方法酿的桂花酒,望月公子快尝尝怎么样,可比得上你和清远酿的?”蕙姬微笑着走到望月身边给望月斟满一盏酒,蕙姬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酒洒出了一些。
“哎呀,蕙姬太夫亲手酿的酒啊,浪费一滴都可惜了,让我把这桌子上的也舔了喝掉。”望月笑嘻嘻说着便要低头去舔。
“快喝你的酒吧,少贫嘴了。”蕙姬笑着拉住他。
“蕙姬太夫偏心,好酒一口也不给我们。”其他人在一旁叫嚷着。
清远推门进来,看向正在劝酒的蕙姬,见她脸上虽带着笑容,面色却苍白,眼神尽是绝望和空洞。
蕙姬抬头看见清远,脸上闪过惊诧之色。
“你怎么来了?你爷爷不是让你不要再来吗?”望月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睛,诧异地看向清远道。
“他不让我来我就不来吗?”清远看着望月那双和自己越来越像的眼睛,皱了皱眉,“我气闷,想来喝酒不行吗?”
“好妹妹,你不和蓝染、雏森去看烟花,倒来和我抢酒喝?”望月摇晃着盏中酒,脸色通红,已然是喝醉了。
“哥哥都醉了,这杯酒阿蕙姐姐就赏我喝吧。”清远夺过望月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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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个五颜六色的烟花同时在夜空燃烧绽放,烟火声、人群的惊叹欢呼声混合在一起,异常热闹,突然华梦楼方向传来一股灵压的波动。
蓝染看向夜空,一言不发。市丸银从暗处走出,拢袖笑道:“蓝染队长还真是坏心眼啊。”
四番队中,卯之花队长对清远做完一番检查后,转身对一脸忧虑的山本总队长和望月道:“总队长,竹溪副队长,现在清远的灵压十分混乱,无法压制,还须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那酒我已经叫人检查了,并无不正常的地方,清远之前也常常喝桂花酒,不知为何这次……不知是不是与清远的体质……”
山本总队长示意卯之花不再继续说下去,三人心情颇为沉重走出了治疗室。
清远听到三人脚步声渐远,睁开了双眼。
望月离开了四番队,瞬步到了华梦楼,他推开门走进蕙姬的房间,只见蕙姬静静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也不回头看他。
“清远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望月走到案几,拿起酒器开始自斟自饮。
“你为什么还来?这里很危险,你快走吧。”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望月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他还会多此一举来取我性命么?”
蕙姬沉默了片刻道:”你都知道了罢……我……是蓝染大人手下的事?”
“你演的很好,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望月冷笑道,“从你趴在我胸口听我心跳的那一刻起我才意识到……这华美富丽的华梦楼,竟是蓝染设计编织的一张大网。”
“我……”蕙姬欲言又止。
“灵压可以伪装,胸前的空洞却不能。作为虚,是没有心跳的,你知道的很清楚。我虽然没有心,但也有感情,这世间无情的人太多,原以为你虽处风尘,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对你也有几分真心相向,可是没想到……”
“你听我说,我……”
“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我要回虚圈了,有些事情必须解决。你……”望月顿了顿接着道:“好生保重吧。”转身离开,一次也没回头。
“不,你什么也不明白。”蕙姬哽咽道,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