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邵天的位置离得比较远,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互动,不过就坐在一旁的欧阳谦即使看不出也猜了七八分,低下头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罪过啊罪过。
这奸情四射的会议。
江楚笙不知道是怎么开完整场会议的,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混沌了,脑子里全是季邵天手的触感,温暖而干燥,好像还是她记忆中的感觉。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江楚笙只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可她还不能走,作为会议秘书,她得留下来清理会议场地。
江楚笙硬着头皮送各个领导走出会议室。
还有几个人在围着季邵天讨论些有的没的,欧阳谦突然悄悄蹭到江楚笙身边,说“江小学妹。”
“啊?”江楚笙愣愣地回头看着她。
欧阳谦望了望四下没人才偷偷开口“学妹,你是不是很想现在离场啊?”
“呵呵。”江楚笙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欧阳总监别说笑了。”
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欧阳谦却毫不在意地说“要走就走呗,我帮你圆场。”
江楚笙不解地抬起头来看他。
一旁的季邵天还在和一位股东商讨Only的下半年计划,握着签字笔的右手指骨分明,修长漂亮,即使只是他身上的一个小小的部件,都会让她不自觉地发呆。
江楚笙低下头深呼吸几口,毅然决然地抬起头对欧阳谦说“那……那我就先走了。”
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就在江楚笙跨出去的一瞬间,欧阳谦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他的声音略带几分沉闷,与平时的嬉皮笑脸有几分不同。
“说实话,我也觉得你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闻言,江楚笙的身体明显地一震。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身体里有跟一直崩得紧紧的弦仿佛就要撕裂,江楚笙立在原地,没有迈开腿的勇气,亦没有转过身的力气,过了好久,她才稍稍觉得好了点,然后艰难地朝前走去。
不知为什么,站在她身后的欧阳谦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娇俏身影,他突然觉得江楚笙很脆弱,一种不可名状的脆弱。
直到江楚笙的身影没入转角,欧阳谦才懒懒转过头来,季邵天刚刚跟那位股东谈完,动作流利地扣上签字笔的笔帽,然后随手一掷,一掉黑色的抛物线就稳稳落进笔筒里。
季邵天迈开长腿朝欧阳谦走去,周身自带气场“她人呢?”
欧阳谦装傻“什么她?”
“滚一边去。”季邵天恨不得在他脑袋上打个洞“江楚笙。”
“走了。”欧阳谦无奈地摊摊手。
“走了?”季邵天皱眉,语气里是强烈的不满。
“老大,你这是什么反应?”欧阳谦夸张地手舞足蹈道“我还没说你呢,明明是你让人家上来开会,居然赖在我头上,好意思吗你?”
离例会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季邵天来了趟会议室拿东西,突然莫名其妙就蹦出一句“叫江楚笙上来开会。”然后看一旁的助理傻呆呆地愣在一旁,直接拿过座机拨给江楚笙所在的业务部经理,一开口就“欧阳总监说让江楚笙上来会议室开例会。”
可怜他就这么被他的好兄弟给卖了。
欧阳还在一旁夸张地叫喊,季邵天只身慢慢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坐下,从笔筒里拿出刚刚那只被他掷进来的黑色签字笔,双眼无神地在指尖绕着圈。
然后突然,他又把那只签字笔猛地按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默默地看着那只笔发呆,他一向自制冷静波澜不惊。
她走了……他就这么让她避之不及。
六十六楼的观景价值很高。
江楚笙的办公桌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她毫无头绪地处理了一些资料,干脆甩开鼠标不干,她这么多年的经验让她懂得了一个真理,所谓的什么用工作和学习来麻痹自己都是假的,真正心里在想一件事,多繁忙的工作和多忙碌的学习都无法转移你的注意力。
她偏过头,视线划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