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和树十八岁生辰那天,他带我泛舟游湖。
那是初夏,刚刚开始有些燥意的天气。我们在夜色中踏入小船,和树掏出早已备好的女儿红,豪爽的喝了一大口。
“莫语。”
“嗯?”
“你为什么不是女子呢?”
刚入口的茶险些喷出来,我笑着拍和树的肩膀:“怎么,爱上我了?”
“嗯。”
我一怔,看到他迷离的眼,无可奈何的说:“原来,你是醉了。”
仿佛是应着我的话,和树身子一歪,倒在一旁的软榻上。
我看着他。
睡着了的和树,嘴角也是上扬的,仿佛是在做着什么美梦。我的手,情不自禁的附上他的脸,反复揉搓。这眉,曾经因为担心我,为我皱过;这眼,曾经为我的话,闪耀过;这唇,曾经为了哄我,上扬过;这脸,曾经因为我,红过。
我低下身,闭上眼睛,细细的用唇描绘着他的轮廓。
和树,我是女子。
不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对吧。
“公子,有书信给您。
“给我?”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拿来我看看吧。”
“是。”绿腰毕恭毕敬的把书信递给我,我打开来,只看一眼,心就跌落谷底。
“公子?”
“绿腰。”
我泪流满面的抓住她的手,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为什么。”
我终于放声大哭。
七月七日晴,天朗气清。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我故作优雅的摇着扇,调笑着看着和树说“七夕佳节,牛郎织女私会,如此美景,公子是否心动?”
和树的脸有点微红。
“莫语。”他看着我,皱着眉:“为什么本来很正经的事情,经过你的说法,就好像变得很不正经。”
我险些被和树的话呛到。
“我啊,一直觉得,牛郎织女相会,是很正常的事情。”和树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说:“他们,爱的,很苦。应该珍惜难得的,在一起的短短时间。”
我看着和树。
“莫语,我马上二十岁了。”他看着我,浅浅的笑。“看,时间过的多快,我已经和你生活了十年。”
“和树。”
“莫莫。”和树拥我入怀“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始终记得,我们要一起走。可是,我会成家,你也会成家。我们始终会长大。”
“嗯。”
“莫莫,我,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