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七闲了无事就在院子里练字,越写越觉得腕上疼得厉害,李信闲来无事就去找王贲喝酒,偶尔在院子里耍耍枪,练练剑。
凤七七见李信的挽的剑花着实漂亮,忍不住开口,“有成,你这剑花挽的当真漂亮,能不能教教我?”
李信停了身形,打量她半天,凤七七站在阳光底下笑的眉眼弯弯,素净的脸上带了好看的胭脂红,一身白衣衬得人如青玉,漂亮的很,他摇摇头,“不行,你没有半点底子,练不了这个。”
凤七七不由得有些失望,李信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失落便有些不忍心,“我教你点别的,能防身的。”
凤七七便又开心起来,日日起的早,陪着李信在院子里蹦达,学的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像是现在的太极,却也乐在其中,久了还觉得自己身体比以前好了一些。
天慢慢的冷了下来,凤七七有些畏寒,早早的穿了棉衣,这日阴了天,凤七七便在三层坐着,抱了卷竹简慢慢的看。楼下是秦娘在抚琴,凤七七倚着墙,怀里的暖炉熏得她昏昏欲睡。
秦川上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凤七七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发笑,走过去看她书案上的字便皱了眉。
有人靠近凤七七便醒了,见秦川盯着她的字瞧不由得红了脸,她练了许久却没有章法,难看的紧,见秦川一脸嫌弃又有些自暴自弃,索性随他看去。
秦川一撩袍子,坐在凤七七对面,执了笔写了几个字,繁复却也好看的紧,递到凤七七面前凤七七方才认出来是端端正正的两个字,嬴政。
秦川自那日便没有来,凤七七便也不多话,此时见了他方才觉得他近些日子有些清瘦,“秦公子近些日子可是忙?”
秦川只是固执的盯着她面前的字瞧,凤七七觉得冷,不愿意伸手,此时却也没办法,只好不情愿的伸了手去拿,秦川却盯着她素净的手腕,问,“手腕可还疼么?”
凤七七便拢了袖口,摇了摇头,“秦公子不必挂念。”
“那日是我唐突了。”自那日他伤了她,两人之间便莫名的竟有些亲近,凤七七抬了头去看他,见他眼角眉梢皆是倦意,最后摇摇头,“不碍事的。”
秦川便不说话了,楼下秦娘还在抚琴,秦川半晌方才说,“抚琴的是谁?”
凤七七正拿着他写的字发呆似乎在想什么,这时闻言抬起头,“秦娘。”
秦川点点头,只说,“你多注意她些。”凤七七有些奇怪,秦川却不再说话了,凤七七压下心底的疑问,又去看手里的字。
秦川的字大气里面带了沉稳,向来舒缓端正的秦篆硬生生的带了锐利,却也潇洒的好看。凤七七不由得叹了口气。
“秦公子这字写的当真漂亮。”
“比凤姑娘的字确实漂亮不少。”秦川的话里带了些许揶揄,凤七七便抬手压了自己的字,有些脸红,秦川又开口,“若真是喜欢,不如就按我这字练了,别人可没有这个殊荣的。”
“秦公子好没诚意,写了字让我练,却不安好心,你敢写这两个字,我却不敢。”
秦川便笑了,“我竟不知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凤七七便也摇头笑了,又听秦川开口,“你若是真想练,明日我差了人把我练过的字送来。”凤七七见秦川的字实在是漂亮,便点了头。
“看的什么?”秦川拿了她书案上的竹简问她。
“闲来无事,找了点东西看看。”
“凤姑娘好大的抱负,闲来无事看的竟是《孙子兵法》。”
凤七七抱着暖炉不说话,其实是她师傅旺财觉得从前未曾教过她任何东西觉得愧疚,最近便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好大一箱竹简让她慢慢看,还说卜了一卦这些东西以后会有大用,让她不要偷懒,那老头之前还说不敢算,现在又拿这个诓她,幸好凤七七这个人最是怕啰嗦,闲着也是无聊便也慢慢的看了不少。
秦川又开口,“凤姑娘。”
“嗯?”
“往后别再叫秦公子了吧。”
凤七七紧了紧袖子里的手,嗓音忍不住有些紧,问,“那我该叫什么,嬴公子么?”
秦川听了这话许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扶着案几笑的开怀,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凤七七松了口气忍不住又有些怪异的雀跃。
嬴政吃了午饭便回去了,第二日果真差了人送来字帖,却是满满两箱的竹简,凤七七铺开了一些摆在书案上,每卷最后必然是端端正正的写了嬴政两个字,看久了就觉得字如其人好看的紧,自己也不由得笑了,想着往后见了他该是叫嬴政还是叫秦川。
年前这段时间寻一处生意很好,楚怀德说要再招几个伙计,凤七七便应了。
燕飞姑娘自打秦娘来了寻一处,三两日便过来坐坐,偶尔搭了帘子跳支舞,便叫座叫好,楚怀德一日还玩笑说,“不如燕飞姑娘来寻一处吧。”燕飞却也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只是抿嘴笑的温婉,凤七七没有见到过的温婉。
这日燕飞姑娘又来了寻一处,恰好赶上初冬的第一场雪,进门脱了裘衣便上了楼,凤七七此时正在三楼,秦娘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捏着点心,看着凤七七抱着暖炉倚着窗户望着窗外的雪似乎在发呆。
“在想什么?”
“在想这雪下的恰到好处。”
“嗯?”
“昨日还说我没见过大雪,今日便下了。”
秦娘有些疑惑,恰好燕飞姑娘上了楼,“凤姑娘。”然后转头看了看秦娘,“秦娘。”
“雪天路滑,燕飞姑娘这一路辛苦了。”凤七七从窗边走过来,敛了裙裾坐在矮几旁,捡了竹简继续看,燕飞便靠着秦娘坐了。
“怎么这么大的雪过来了?”秦娘递了茶碗过去,有些嗔怪。
燕飞摇摇头,“左右无事可做,过来找你聊聊天。”
“那妈妈又找你麻烦了?”
凤七七听了这话落了竹简,嘴角慢慢的蓄了笑,恰好李信这时上楼来听到这句话,便问道,“谁找燕飞姑娘麻烦了?”
燕飞却低眉敛目不愿说话了,李信等了许久,不见她说话,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凤七七恰好此时开口,“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去找王公子喝酒了么?”
李信定了定接过话,“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学骑马吗?今天见了匹好马,给你牵了回来。”
凤七七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前段日子旺财是跟她提过这件事,她没当回事,李信却上了心,便有些感慨,“有成费心了。”李信便笑的很尴尬。
“不去看看么?现在在后院呢。”李信有些欲言又止,凤七七了然。
“去。”凤七七起了身,望着窗外漫天的雪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