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莞尔想尽办法，逃脱了晚宴，到了塔下街205号，竟然有一点点的紧张。打开门，看到房子里灯火通明，还有留声机里吱吱呀呀的歌声，伴着谁的声音，那么动听，还有妖娆。她走到门口，看到赵蔓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裙，在那翩翩起舞。加上一头长发，甩起来，妩媚至极。陆小羽靠在沙发上，极其认真地看着，而后鼓掌，还在一边指挥“左转，一圈，两圈，手，手！抬到胸前！”她们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存在。直到陆小羽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扶住赵蔓的腰，而后忍不住调侃一句“五大三粗”。在她起身的时候，才看到靠在大门上的唐莞尔。

唐莞尔一笑，说：“小蔓，跳得真好看。”

放了好多年了，骨头硬了好多。赵蔓再摆一个姿势，就收了，坐到椅子上，陆小羽把毛巾递给她。

唐莞尔坐到赵蔓身边。

赵蔓说：“很久以前，我只有跳舞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活的。”

“那怎么不跳了？”陆小羽问。

“骑摩托车，伤了膝盖。不能跳啦。”赵蔓说得轻松。

唐莞尔按了按她的膝盖，说：“这样未必不好。那时候的你，那么瘦，就像个豆芽菜似的。哪有现在这么健康？”

“是啊。”陆小羽也说，“这样，你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尽情地享用我的牛排。”

“真有那么好吃吗？你就吹吧！”赵蔓把毛巾丢给陆小羽，陆小羽接住，说：“姑娘们，准备开始。赵小姐开红酒，唐小姐摆餐具。”

陆小羽到厨房，唐莞尔也跟了进去。陆小羽套上围裙。唐莞尔上前，帮她系上后面的绳子。她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可惜陆小羽看不见。即便等到摸到，也是要解开的时刻。陆小羽转过脸，冲她一笑，说：“你不介意赵蔓和我们一起吧？”

“当然不会。”唐莞尔立刻答她，笑着退了一步，靠在门口，看着陆小羽熟练地摆弄腌好的牛肉。她看着她的背影，那被绳子勒出的小细腰，她的内心竟有一种拥抱的冲动。这种冲动，让她的心，处在涌动的状态，漾漾的感觉，不知道要流出什么。

陆小羽回头看她，她迅速地移开目光，竟有一丝脸红。陆小羽说：“快去休息一下。这里油烟味，熏着你了。”

“小羽……”她叫她的名字，欲说还休的吞吐。她说：“小羽，过几天，我还有两天假。我们去找奶奶？”

陆小羽顿了顿，去找陈珍禾是她来H城的目的。见到她，即便无法证明陆弦儿的清白，却可以把陆弦儿的东西交给她。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之一。可是，好像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叫人兴奋。

“啊！”陆小羽被锅里飞溅的油，爆到了手。她低声尖叫着，关了火。

唐莞尔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反反复复地看到底哪里灼伤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看你，那么不小心！”陆小羽并不作声，只是看着她。直到她也抬头看着她，说：“说话啊，傻瓜！”

陆小羽眼睛潮湿。

“怎么了，傻瓜？”唐莞尔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我觉得你像我妈妈啊。”陆小羽说出来，才觉得好笑。

唐莞尔一拍她的头，说：”我才不要做你的妈。”

“好啦。好啦。快去休息。别碍着我，昂！”陆小羽说着，推唐莞尔出去。

关上厨房门，站在煤气灶前，呆了片刻。手背上的疼，火辣辣的，像她心里的疼一样。她放到水龙头前，冲了冲，冷却一番，又开始煎牛排。

端出牛排放到桌上，唐莞尔已挤出烫伤药膏，涂在陆小羽的手背，涂满整个手背。她翻过手掌，想要涂掌心，被陆小羽阻止，反问她：“要不要涂满全身啊？”

唐莞尔笑，说：“这个，当然，也好。”

“好你的头！”陆小羽收了手，四下一转，才发现赵蔓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