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做了个人性化的无语表情,伸爪抚了抚额头,摆明了不太赞同。
它扭头看向窗外,悄悄比了个暗號——不远处,玻璃上闪过一丝反光。杰克这才鬆了口气。
影子大人应该看到上次的报告了,这下总算有保险。
“杰克,帮我整理一下这边的资料。”
“......”
当晚十点,索菲婭坐在出租屋的木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三个月来积累的所有资料。
她已经换下了白天那身沾满墨水的工作服,此刻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高领羊毛衫。
酒红色的长髮被她重新编成了紧实的麻辫,盘在脑后用黑色发网固定——这是她执行危险调查时的標准髮型,既不会妨碍行动,又能在必要时迅速拆开偽装成普通女工。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调查记者,她深知独自闯入犯罪现场有多蠢——那不是勇敢,那是找死。
她做了充足的准备:
给同事留了密封信,如果24小时內没回来,信会自动送达警局。同事们都习惯了,毕竟很多危险新闻都是她挖出来的。他们也许没胆子深入一线,但报警的勇气还是有的。
租了一台最新款式的蒸汽便携相机——魔法与炼金术结合的產品,拍照无声无光,不像那些纯工业学派的笨重货色。就是贵得要命,坏了她下个月就得吃土。
设置了定时求救机制,每隔一小时必须手动取消,否则会自动向三位朋友发送求救信號。麻烦,但保险。
还绘製了仓库周边地图,標註了至少五条逃生路线。
希望用不上。
凌晨两点,她穿上深色工装,戴上工人常用的鸭舌帽,將杰克藏进胸前的口袋。
临出门前,她在镜子前停住,用炭笔在脸颊和鼻樑上抹了几道灰,又特意弄皱了衣领——一个刚下夜班的码头女工,就该是这副模样。
唯独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其中的锐利。
“如果我遇到危险,你就跑。”她低声说,语气认真得像在交代遗言,“逃回工坊那条街,去找莉亚。我觉得...她也许能帮忙。”
这想法很荒谬,但索菲婭愿意相信直觉。上次沙龙上,她就察觉到那个金髮少女的不寻常——那种气质,绝不是普通店员能有的。
这婆娘又开始了,每次跟她行动之前都要说一遍,就类似的话。
杰克站在她的肩上內心吐槽道。
码头区的雾比预想中更浓,湿冷的水汽钻进衣领,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索菲婭没有翻越锈跡斑斑的铁柵栏,而是从侧面的排水沟接近三號仓库。
她趴在二十米外的废弃木箱后,举起望远镜观察。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在夜色中依然透著寒光的浅灰色眼睛。
仓库门口停著两辆蒸汽货车,尾部还在冒著白烟。几个壮汉正在搬运木箱,动作专业而警觉,腰间鼓鼓囊囊的——十有八九藏著武器。
她屏住呼吸,按下相机快门,记录下车牌號和人员特徵。镜头里的画面清晰稳定,没有一丝曝光——不愧是魔法炼金產品,这钱得值。
就在此时,一个箱子在搬运过程中磕到门框,木板裂开一角。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照亮了箱子里的东西——
军用级蒸汽步枪的黑色枪管。
索菲婭的呼吸瞬间停滯,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耳垂上的齿轮耳钉。
武器走私。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经济犯罪,这是要上绞刑架的重罪。
她必须拍下更多证据。
小心翼翼地,她挪动到更近的位置,相机对准那个裂开的箱子。手指悬在快门上,心臟在胸腔里狂跳。麻辫下的后颈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她按下快门的瞬间——
咔嚓。相机的弹簧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一声枪响。“谁在那里?!”一束强光手电瞬间扫向她藏身的木箱。
索菲婭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瞬间收缩,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魔法学派,这帮生孩子没屁眼的,就这质量,你还卖那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