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选秀幸得帝君喜

十月初一的日子，各路马车到了这宫里参选。只见了红墙金瓦，好不堂皇。高门大开，马车进了去，由几位女官送着秀女入康康福殿殿外，侯着传召。按理说这百号人必然挤得很，可看着倒是宽敞有余，可见皇家气派。

灼华方才下车进来，便听见后头一人叫着：“灼姐姐！”灼华回眸见是姜文欢，忙笑道：“欢妹妹也在，礼可学得差不多了？”

“自然自然，托姐姐的福，是太后身边的云浮姑姑。”“你莫笑我，你才真真是好福气。”二人又是调笑一阵，见一姑姑来，方才禁了声儿。

半晌时候，一华衣女子快步走来，正冲上了灼华。双方吃痛，灼华本想事儿了过，还未发话便听那人言：“你是哪家的秀女？！竟敢见着我也不让道！瞧你穿的素静，定然家室不如我。”

又见她笑着指了指自己嫩湘色衣裳，蔑睨灼华穿着的青碧色云锦襦衫。

这人显然是个娇生惯养，不识货的贵家小姐，说得灼华身上的云锦，也是早些年帝为登基时，如今的宫里慧修仪托人从潜邸带的。要说料子花式，且是灼华高上一头，在这小姐嘴里竟是不好衣裳。

浅福一礼，灼华反问与其：“不知姐姐出自哪家名门？”

“喝，我家父可是内阁学士，我是嫡亲的三女，岂是你能比得起？姐姐，就你也能做我年溪儿的妹妹？”年溪儿嗤笑与灼华，却不知自己才是被哂的那一个。

见其嚣张跋扈，不灼华文欢二人与眼里，文欢刚要说了家室便见一人匆匆而来，欠身对灼华一礼道：“小妹不懂礼数，家府惯得久了。我年迁寻，是溪儿二姐，这般对二位至歉了。”

这位年迁寻倒是个温柔人物，文欢袂掩蜜唇，趣道：“这般来了个知礼数的，自然是说没事儿不咎的。”

年溪儿气煞，指着年迁寻，斥道：“不过是个庶女，谁予你的胆子唤我小妹？还对这些个不起眼的府道歉，年家的脸被你丢了甚！”

这一下惹得旁人围着，对年溪儿指点着不满，年溪儿哪有这般尴尬的，对那些看戏的怒道：“看甚看？我年府家里事儿你也敢多嘴？！”

一姑姑来，年溪儿立转可怜神色，凄凄道：“姑姑！这位秀女撞了我还不道歉，偏胡搅蛮缠让我庶姐道歉，您说说…”

未说完，只听镇武将军独女白千讽语：“今儿我倒看了场贼喊捉贼的好戏码。”

这白千家里官儿与年溪儿一般，她挽了灼华藕臂，道：“我只见这傅灼华，被人冲了还默默不语，心里替灼华委屈呢。”

灼华尚未反应，这女官听白千言自然明白来龙去脉。后刚要去了年溪儿参选名额，只听灼华心善：“姑姑莫要，不过是件小事儿，还请姑姑宽宏。”

这女官被灼华拉到一旁去，只听灼华言：“那人不容易来参次选，这般便没了定然委屈。这样，若我得选姑姑将名儿告我，我定来谢。”

“奴贱名穆离析搁宫华清紫竹馆当差，虚名儿的侍监女官，未有主子。”离析福身，“您真真是心善，奴祝您中选了。”灼华摇头道皆看天命。

灼华回去时，年溪儿见着离析不追究，以为是自个儿身份慑其，便心有傲气，昂首而离。

正巧成文公公掐着嗓子唤了这几个名：“召沈琴姌、年溪儿、白千、鱼云嘉参选！”年溪儿便离去，白千朝着灼华文欢一笑也去了里头。

“如今也只选中了一位，听闻名儿叫容梓郁。奴不便多留，二位秀女小主奴告退。”离析欠身而离，灼华文欢客气送着。

见年迁寻不知所措地呆在一旁，文欢附耳与灼华道：“这两个年家小姐可真真不像同出一脉的，一个性格乖张跋扈，一个倒是温文尔雅，是个文静的主儿。”

灼华回：“年家注重血脉，年溪儿最幼，又是嫡出，年家宠得很。而年迁寻是二女，夹在中间，上有个宫里是得宠美人的嫡出姐姐，下有府里手父母亲喜爱的嫡出妹妹，她母亲又是妾室，自然是比不得的。”文欢颔首，断言：“年迁寻可交。”

望向年迁寻，只见得她真要离开，文欢忙拉住她手，道：“你倒是有个‘好’妹妹，这般你护着倒是个痴子般。”

年迁寻一惊，玉指堵了文欢唇，徐徐道：“毕竟我不过是个庶出，即便行二也比不上嫡出小妹的。何来奢望什么，只愿母亲能平安便好。”

“何不自个儿争气，夺出番天地？”灼华柔柔一笑，上前扶住年迁寻。

这年迁寻也真真是好看，粉熏不多，两弯柳眉，一挺琼鼻，凤眼狭长，朱唇湘红，仔细看还真是个清丽佳人。

“瞧你们，若一同得选，可愿拉我入伙儿？”好似求拜山门，迁寻一笑，打趣道，“我年十七，若是嫌弃无妨，也只会一手琵琶。”

灼华欠了礼，俏皮言：“那还得叫姐姐了，寻姐姐安好，小妹灼华这厢子有礼了。”文欢同礼：“小妹文欢。”

时候过去不久，年溪儿那几人也出来了。见年溪儿昂首阔步，定是选上了。

她行到这边来，便见年迁寻与傅灼华、姜文欢一同，气不打一处来，道：“我可是选上了，以后便是次主子了，你可得收敛些，别败了我年家名声。”说罢便离开。

远头又出来一人，是见白千。白千过来道：“老远便看见你们三儿，我们这一行也就我和那年溪儿得选。”

白千扫了眼年迁寻，续上言：“也不带上我，这儿单名一个千字，唤了白千。不过十五，今儿是应选秀才来。”

“我们四个，若是齐齐得选，定然要在宫里风雨同舟，只求一心。”灼华拢了四人手，放在一起道。是人笑着点头，这一番的姊娣情缘也便这么结了。

白千赶着回府，匆匆做了别。灼华又听叫到年迁寻名儿，笑道：“寻姐姐快些去罢，莫要晚了。”

灼华为迁寻放上朵海棠，云：“姐姐穿的素净，配上海棠正好。”迁寻感激望了眼灼华文欢，便去了康顺殿。

“灼姐姐。”文欢轻轻唤了声灼华，“若是得选恐怕是不能见父母亲几回了。”

“是了，为了家府盛荣，我们不过是棋子罢了。”灼华苦笑，盛宠荣衰，不论是骄横的年溪儿还是温冷的白千，到了最亲近的姜文欢，包括自己，无不是家族相争所用的一个棋子。

可悲可叹，迁寻笑着出来，看见灼华竟泪眼潸潸：“灼妹妹，若不是这海棠引蝶热的陛下注目喜欢，怕我这姿色是入不了宫门了。今日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若日后能帮你的，定然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