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拉开舞厅的门,悠扬的音乐旋律恰恰响起,穿着各色洋裙与旗袍的女子正与穿着西装燕尾服亦或是白衬衫的先生公子们翩翩起舞,跳的是华尔兹,伴着悠扬的萨克斯的节奏,旋转着,滑步着,场中所有人都戴着那缀着羽毛装饰的面具,香衾与婉珍一时间竟看花了眼,一时间愣愣地站在门口。
直到过了一会,婉珍才拽了拽香衾的袖子“我们别站在门口了,你看,场边有许多未带舞伴的姑娘在休息,我们也过去坐会吧,一支舞也要跳上一会儿呢。”说着把侍者递来的面具递了一只给香衾。
香衾看了看手里的羽毛面具,有些犹豫地戴上了。
“哦,好”香衾仍愣愣看着舞池,这是她没见过的繁华与美丽。
婉珍拉着香衾在人群中穿梭,香衾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一不小心被婉珍拉着走得急了些,面具的系带勾到了一位戴了发簪的女子的发簪,一下松了开来。
香衾有些着急地松开了婉珍的手,回头望去,有些卷曲的长发在明亮的灯光下随着她的转身而翻飞如春燕,她不知道,舞池中正陪着表妹跳舞的一个人,正看见了这一幕,从她戴着面具愣愣地站在舞厅门口时,他便在想象这位穿鹅黄色旗袍的小女孩会是什么模样,直到她被勾掉了面具,一个回头的刹那,他便看得清清楚楚,毛茸茸如洋娃娃般的鬓角,淡淡的云烟般的眉,一双有些怯怯的又带着着急神色的眼睛与小小的红唇,她着急的弯下腰去捡面具的样子,他一一看在眼里。
香衾着急地戴好面具后,一抬眼,正看见婉珍正站在眼前,伸出手来扶自己。
“谢谢你,婉珍。”香衾借婉珍扶了一把的力气站了起来。
婉珍为香衾扶了扶面具“我才不会丢下你呢,你就放心好了。”
香衾点点头,挽上香衾的胳膊,一路走到休息区坐下,两位侍者端着两盘酒站在桌后,婉珍回头取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香衾,然后对侍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香衾纂着红酒杯脚有些犹豫的样子:“我在家里见母亲喝些米酒,这酒劲儿大么?好喝么?”
婉珍握着酒杯,抿了一小口,垂着长长的扑闪着的睫毛,斟酌了一会,便抬头“这是十八世纪法兰西白马酒庄产的红酒,虽是新酒,但女士喝了后劲不大,清甜可口,倒也不错,只是难得吴家这样大方,用这样好的红酒招待我们。”婉珍举着酒杯的手轻轻抬起“香衾,你看,这可不是家里的酒杯,不是五个手指都要抓住的,你看,像我这样握杯子。”
香衾有些羞怯地调整了自己的手势,不好意思的瞧着婉珍“婉珍,你看我,好多东西都不太知道,你却都知道,多亏你教我了。”香衾看了看周围富丽堂皇的装潢“婉珍,吴家是哪一家?今日做的东吗?”
婉珍凑近香衾耳边道“吴家小姐是以前低咱们一届的师妹,叫做吴思娅,家里做着粮草生意的,她伯父就是吴氏粮行的董事长。”
香衾有些惊讶道:“我好似见过她,她从前在咱们女中时钢琴弹得最好,常在咱们礼堂弹钢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