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瞪大了眼,半信半疑,“口说无凭,你……”
他话音未落,就见程徵殊将剑刺入小腹,鲜血顺着剑身流下,他弯弯苍白的唇,“怎么?还不信吗?”
他向来温和儒雅,就连受伤如此,也神色安然,声音冷淡。
乐师自然难以置信,不过正在他愣神之际,周峙早就抓住他的手,将剑打翻,又一个反手,将他击倒在地。
赵妩没了控制,也没来得急顾及颈上的伤便连忙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夫君。”
她声音轻柔,眼里带了点盈盈的光芒。
“阿妩,安心。”
他握住她的手,力气不大,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可靠。他冲她笑,无奈的样子像是在哄她。
“大人!”那边的侍卫将乐师制服,这边周峙连忙赶来,又替他点穴止血,传了太医。
室内满溢着苦涩的药香,赵妩坐在床沿,看着床上昏睡的程徵殊出神。
太医说并没有危机生命,很明显,他这一剑是有所顾虑的。他知道刺向哪里不会伤太重,他并没有真正的为赵妩放弃生命的想法。
掌权者皆是如此。他起于布衣,对“权”一字更是诸多私/欲。能够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已是难得。
他现在脸色寡白,长眉紧皱,着实让人看着忧心。
她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摸了摸颈上包扎着的厚厚的纱,索性卧在床头,等到程徵殊醒来说不定还能刷点心动值。
她连醒来后的台词都想好了,只是可惜没猜中结尾。
这货没有醒来的迹象,倒是她被锦妍叫醒,当时周峙那脸色简直堪比锅底。
等她回去时,那人才慢慢睁开眼来。
原来是赵妩刚被叫醒前一刻钟的时候他就醒了。
“这件事查清楚了没有?”
他看着周峙,神色寡淡而不复温柔,就连声音也是满满的不耐。
“淮安王。”周峙低首回答。
“陛下竟和他联手,狼子野心,只怕会反咬一口。”程徵殊锁眉,“昨日一事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戏。淮安王怎么可能让这两个人来对付我,这几日你且多留意些。”
“若是陛下那边……我倒是不介意清君侧,或者,逼宫。”说道这他却是轻笑出声,“你去告诉陛下,我遇刺,这几日就不上朝了。”
周峙依旧木着一张脸回答,正想告退,却又听见他问了一句,“夫人伤势如何?”
周峙本就因为他因赵妩受伤而感到愤愤不平,如今一听,平日里平静无波的声音起伏的厉害,“哪有大人伤的严重!”
“若没我这么严重,我这一剑,也算值得。”程徵殊扬唇,是一个浅淡的笑容,不紧不慢道。
但他很快又皱了眉头,许是想起方才赵妩卧在床头的样子,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刘筑怎么说?”
“伤的不重,包扎几日便好得了。”
“我这还有瓶舒凝膏,她伤着颈了可别留疤了。你这就给她送去。若她正睡着,交于侍女即可。别惊醒了她。”
“……太医已经给了夫人一瓶锦州玉膏,大人不如留着吧。”
他挑了挑眉,“那膏药有我的好吗?”
“并没有……”
“那还不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