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严氏並未如常送吕布出门。
吕布心知她心结未解,也不逼迫,只是默然出门。
赤兔马与二百緹骑早已候著,日光下金甲耀目,旌旗招展,一路蹄声如雷,直扑王允府邸。
王允几乎一夜未眠,眼中血丝密布,精神却亢奋异常。
听得门外仪仗喧譁,他急整衣冠迎出。
见吕布金甲锦袍,昂然而来,心下不由一定,自觉棋局已按预料展开。
两人並肩入內,屏退左右。
吕布率先开口,语气乾脆:
“有劳子师公,为布往蔡府提亲。”
王允抚须,笑得意味深长:
“温侯放心,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此乃天意,允定当竭力促成。”
吕布道谢,隨后话锋一转,
“却不知,昨日布转达之事,子师公以为如何?”
王允深深一揖:
“允,敢不竭股肱之力,以报太后与温侯知遇之恩!”
“如此甚好。”吕布脸上露出笑容,“你我便分头行事。”
王允笑道:“正当如此!”
吕布大笑。
两人眼中各有盘算,皆知这是一场与虎谋皮的交易,却都自信能火中取栗。
辞別王允,吕布勒转马头,直入北宫。
长乐宫偏殿,何太后身著深衣,面料漆黑如夜,勾勒金色云纹。
端坐於凤案之后,听吕布復命。
“臣已告知王允,王允感念太后天恩,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
太后嫣然一笑,指尖轻轻点著案面:
“王允此人,聪敏而贪进。
以三公之位饵之,他岂能不动心?”
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拿捏王允於股掌之间。
吕布心中一凛,不由想到:
我在她心中恐怕也是被貂蝉钓著的莽夫吧。
太后未察觉他瞬间的失神,继续道:
“袁氏盘踞朝堂百余年,根深蒂固,宛若巨木参天。
若伐倒此树,留下的空缺,需得新枝迅速填补。
你与王允,当速速培植羽翼,届时方可占据要津。
朕已决意为昔日遭党錮所害的清流平反,此乃良机,你二人可仔细甄选,但凡所举之人,朕必加重用。”
吕布躬身谢恩。
太后此番布局,深谋远虑,推心置腹。
吕布却也知,此为帝王心术,太后需要他这把刀,自然越是锋利越好。
“好了,正事已毕。”
太后语气轻鬆下来,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