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布决意推动与蔡琰的联姻,便如同跨上赤兔马,握紧方天画戟,开始一场必须打贏的仗。
对他而言,这又是一次衝锋。
有进无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横亘在他眼前的第一道关隘,便是结髮妻子,严氏。
送走李儒,吕布回到內室时,夜已深沉。
屋內没有掌灯,妻子严氏已然安睡。
空气中瀰漫著她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吕布借著微光,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
他伸手探了探,锦被下传来严氏均匀而平稳的鼻息,温暖的体温烘得被窝里暖意融融,像一个小小的、只属於他的安寧世界。
他无声地卸去外袍,掀开锦被一角,小心地滑了进去。
床榻微微一沉,他侧过身,將温香软玉般的妻子整个儿揽入怀中。
严氏气血足,身子总是温软如暖玉,在这深秋的夜里,抱著格外舒服。
吕布满足地喟嘆一声,將脸埋在她浓密馨香的髮丝间。
外间的刀光剑影、朝堂上的波譎云诡,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隔绝在外。
血战沙场,搏取功名,所求的,不正是归来时这一盏温暖的灯、一口热乎的饭、一个等待的人、一个温暖的被窝么?
严氏被他的动作扰醒,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声:“夫君……回来了?”
“嗯,回来了。”吕布低声应道,温热的唇蹭过她柔嫩的耳廓,环在她胸前的手臂却温柔地收紧。
“夫人,”他声音低沉,小心地试探,“我们…商量个事?”
严氏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绵长,显然並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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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顿了顿,道:“我…想再纳一房妾室。”
话音未落,怀中的身躯骤然一僵。
严氏猛地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清晰起来,透著冷意。
吕布心下有些发虚,討好地伸手想去揉她的肩膀,却被严氏不留情面地避开。
他只得重复道:“我是说…想再纳一房妾。”
“怎么?”严氏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些,带著明显的讥誚,“这又是太后的恩典?这次是要赐个公主,还是郡主?”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吕布连忙否认,“这次…是有人保媒。”
“保媒?”严氏追问,“谁?”
“是…王允。”
“王允?”严氏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这老东西!专不干好事!是嫌这家里太清净了么?”
吕布试图缓和气氛:“夫人也別这么说,他…他也是出於一番好意。”
“好意?对你是好意,是討好!”严氏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带著委屈和愤怒,
“对我呢?这次又是哪家来的婢女?要来分我的房,占我的窝?”
“你怎么说得这样难听?”吕布皱了眉,“什么婢女!她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大儒蔡邕的千金,有名的才女…”
“呵,大家闺秀,才女?”严氏立刻打断他,语气更冷,
“好啊,这还没进门呢,你就开始护著她了?以后这家里,还有我们母女立足的地方吗?”
“怎么会没有!”吕布伸手想拉她,又被甩开,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焦躁,
“我这不是正与你商量吗?你永远是主母,无人可以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