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瞪了慕小白一眼，说：“我管不了你，但我的能力有限，我只能说，我尽量保护你，要死，那也只能一起死。”

我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他是我的鬼奴，心里有些难过。我笑着冲他点头，希望他能通过我的表情理解我对他的感谢。

慕小白没说话，一直往前走，我和张先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身边路过的鬼一个个脸色蜡白，面无表情，真的和活人完全不一样。

胳膊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吓了我一跳，一转头看见是张先，在这里，他不再是有形无实的鬼魂，而是有实体的“人”。

张先在我耳边说：“小心点，这里的鬼都是鬼精，只要你一碰到他们，你就暴露了。”

我吓了一跳，走路上再也不敢分神，还好鬼不多，我不至于看起来太怪异。

这里看起来和人间的集市没有太大的区别，卖什么的都有，道路两旁还有民居，有女人出门倒废水，有人买卖东西。

突然，慕小白挺了下来，到头了。

果然是个山洞，不远处，甚至能够看到还未开凿的山壁。

这里好像没什么线索，慕小白的表情很失望，明明都已经踏入危险的境地，却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身心疲惫。

他挥挥手，示意我们往回走。

然而一转身，我差点尖叫出来。

我背后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丰满女人，她编着一个大辫子，温柔的冲我笑。

我快被吓死，这样的场景就算再好看的女人冲我笑我都觉得可怕。张先不敢说话，怕口音问题怕被发现，只好拉着我藏在身后，防止我被她碰到。

女人好像很理解发生了什么，摇摇头，做手势示意我跟她走，没有说话。

我回头去看慕小白，慕小白也一脸懵逼，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女人转身离开，走的很慢，还回头来看我们跟没跟上。我想了想，跟在她后面。

没走几步，女人就停下了。

那是一个我们刚刚路过的小屋，小屋远离集市，靠近洞壁，刚刚走过我也就随便扫了一眼，却没想到小小的屋子里还住了个人，不对，“鬼”。这屋子太小了，站进去四个身材差不多的男人就满满当当，翻身都翻不过去。

女人站在门口，手心朝上，示意我进去。张先一步踏在我面前，挡着我，不让我进去。

如此僵持下，女人仍坚持不懈地做着那样的手势，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正发愁的时候，我发现，女人的位置偏旁边一点，这个手势严格来讲指的应该是门框上的对联。我绕开张先，指指门框上的对联，再指指我，女人点点头。

心跳从未如此之快，就像脚下突然一空，突然跌进一个漆黑的无底洞，头皮发麻，脸也发麻，那个女人，知道我是来自地面上的活人！

如果她有害我的心，现在我应该剩个骨头了。我冷静下来，想必她是想让我带消息去人间，于是我努力几下对联上的字，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得了读写障碍。那些字在我眼里，确实是汉字，也确实是我认识的字，可是我怎么看，也无法理解这些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没办法凑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有些慌，拉着慕小白指着对联上的字，慕小白明白我的意思，看了会儿也摇摇头。我看向张先，张先忍不住说：“我也不认得，再说，就算我记得，出去也会被强制性忘记。”

女人一脸失望，即使她依旧微笑着，但失望的感情却感染了我们三个。女人伸出手向我们挥手，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想要传达信息去人间，但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想要帮助她。

集市是一个充满危险的陷阱，等走过这里，我们就能出去，回到人间，但是那个女人......

“哐”，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但更吓人的是，我撞到“人”了，然后睁着眼睛看他从面无表情，变成青面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