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臣听闻,领军的虽是林平安,但还有程咬金、尉迟恭二人随行!”
“此二人皆是随李世民征战多年的宿将,那林平安或许无经验,但这二人不可小觑。”
琼波·邦色,征战沙场的老将,曾追随松赞干布父亲囊日松赞。
娘·芒布杰尚囊闻言,冷哼道:“邦色论大人未免太过谨慎!”
“唐军远来,人困马乏!我军新胜,士气正旺,那林平安不过一黄口小儿,靠诗词媚上得官,何足道哉?”
“赞普,我愿率本部三千铁骑为先锋,直扑鄯州,取那林平安首级献于赞普!”
“尚囊勇武可嘉!”
坐在右侧上首的韦·义策先夸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道:“但你可曾想过,唐军为何停在鄯州,不急于西进?”
“是在等什么?还是在布什么陷阱?那林平安或许不懂战阵,但他身边的程咬金、尉迟恭懂!而且牛进达的三千陇右先锋军也已抵达!”
他转向松赞干布,行了一个抚胸礼,郑重道:“赞普,属臣义策以为当效法狼群猎食,可先派游骑骚扰,试探唐军虚实!”
“若其强,我们携战利品西退,已是大胜!若其弱……再全线压上不迟!贸然决战,万一有失,恐损赞普初立之威!”
………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争论渐起。
但几乎所有人都透露出同一个底层的情绪:对大唐战力畏惧,他们可以蔑视林平安这个少年幸臣,却无法忽视程咬金、尉迟恭这些名字背后代表的血与火的战绩。
吐蕃刚刚统一,他们渴望胜利,却也害怕一场惨败会动摇这来之不易的霸业根基。
松赞干布静静听着,他知道韦·义策的建议最稳妥。
可胸膛里那股想要证明自己、想要与那位名动长安的同龄人一较高下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见争论声越来越大,他冷声喝道:“够了!”
殿内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松赞干布站起身,赤足踩在羊毛毡上,走到大殿中央。
烛火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绘着吐谷浑神灵的壁画上,仿佛那古老的神祇也在他面前臣服。
半晌,他缓缓道:““韦·义策所言有理,唐军虚实未明,不可浪战!”
他话锋一转,眼中锐光再现:“但我松赞干布,亦非畏战之人!”
“传令:全军在伏俟城休整三日,尽取城中财货粮草!”
“同时,派出所有斥候,我要知道鄯州唐军每日动向、营寨布置、士卒士气,尤其是……那林平安,究竟在做什么!”
他嘴角勾起:“若他真是个只会吟诗作赋的雏儿,我便用他的血,染红这青海湖畔的草场。”
“若他真有本事……”
松赞干布握紧了腰间的宝刀,刀鞘上的绿松石在烛火下幽幽发亮。
“那我更要好好会会他!让李世民看看,他的麒麟子,在本赞普面前,能走几个回合!”
“赞普英明!”
话落,众人纷纷起身,俯身弯腰,右手抚胸,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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