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美军空中支援抵达,或者新陆战一师的溃兵闻讯改变路线,后果不堪设想!
“雷公!延伸炮火!覆盖敌军西口后方纵深区域,阻断他们向西溃逃的路径!
余从戎!从左侧那个崩塌的岩壁缺口强行突入!
给我插进他们的肋巴骨!搅乱他们的阵脚!”
伍万里深吸一口气,继续下令道。
……
很快,命令被坚决执行。
后方炮阵地传来沉闷的炮击声,狠狠砸在西口更后方的峡谷通道上,炸起冲天的烟柱和碎石,彻底封死了美军向西逃窜的最后幻想。
余从戎眼中凶光一闪,大吼一声:“同志们,跟我上!”
他一马当先,亲自率领火力支队的精兵冲出掩体,利用谷底弥漫的浓烟和混乱作为掩护,灵活地避开正面火力。
然后他们从一处因炮击而崩塌形成的岩壁缺口猛扑下去,狠狠地插向美军防御相对薄弱的侧翼!
这一记凶狠的侧击,瞬间打乱了美军残兵最后组织的阵型。
侧翼遭受猛攻,美军士兵本能地惊慌失措,火力开始分散,军官们顾此失彼。
正面承受巨大压力的新八军和钢七总队突击支队立刻感受到了变化。
“敌人乱了!冲啊!”
高大兴敏锐地捕捉到战机,一声怒吼,带着突击支队的战士们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击。
另一边新八军战士也爆发出震天的呐喊,顶着骤然减弱的正面火力,加速向前推进!
刹那间,整个美军防御体系被这记内外夹击的重拳彻底撕开了口子!
攻守双方的距离,在血与火的拉锯中,迅速缩短。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明晃晃的刺刀在弥漫的硝烟和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
最后的的搏杀轰然爆发!
没有退路的美军士兵,在军官绝望的吼声和死亡的威胁下,也纷纷挺起了刺刀,抡起了工兵铲、枪托,迎向冲锋而来的中国志愿军战士。
高大兴一马当先,手中的波波沙冲锋枪子弹打光,发出“咔哒”的空响。
他毫不犹豫地将滚烫的枪身当作铁棍,借着冲锋的势头狠狠砸向一名试图用刺刀捅他的高大美军士兵的手腕!
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美军士兵惨叫着丢掉步枪。
高大兴毫不停顿,反手拔出腰间的工兵锹,手臂肌肉贲张,带着全身的力量,锋利的锹刃狠狠劈进对方的脖颈!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了他一脸一身。
他抹也不抹,血红的双眼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一名正用手枪向他射击的美军中尉!
一名年轻的中国志愿军战士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美军中士撞在一起。
两人都挺着刺刀,在极近的距离上互相捅刺!
那名中国志愿军战士的刺刀捅进了中士的腹部,同时,美军中士的刺刀也深深扎进了战士的胸膛!
剧痛让两人的动作瞬间变形,力量在快速流失。
年轻的中国志愿军战士眼中迸发出决绝的光芒,放弃了拔刀,猛地向前扑去,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嘴,狠狠咬住了对方暴露的喉咙!
鲜血瞬间灌满了他的口腔,两人如同连体般重重摔倒在地,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同时停止了呼吸。
混乱、残酷、血腥的白刃战在谷底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尸体层层迭迭,鲜血汇聚成溪流,渗入焦黑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半小时后,美七师三千余精锐的先锋团被全歼。
幸存下来的战士们,有的拄着枪支剧烈喘息,胸膛剧烈起伏。
有的默默地检查着武器,补充弹药。
伍万里从高地的指挥所走了下来,踏过粘稠的血泥,靴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雷公、余从戎、高大兴、刘汉青、全斗光等人都带着疲惫甚至带伤,但都迅速围拢过来,聚集在伍万里身边。
“万里,初步清点,钢七总队伤亡六百七十三人,其中牺牲四百零六人,重伤无法继续作战一百三十七人。
新八军伤亡五千一百八十二人,牺牲三千零九十五人,重伤八百余人。”
全斗光点了点头,补充道:“伍卡卡,不是我们打的不好,主要是美军收缩抵抗阶段和最后总攻时的白刃伤亡。
敌人困兽犹斗,火力仍很凶悍,尤其是机枪和近距离手榴弹。”
这个数字让空气瞬间凝固。
倒不是打的不好,能带着大部分是朝鲜兵的部队打出这个战损已经不错了。
可即便是大胜,每一分战果背后都是战友滚烫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