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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西归(2 / 2)

子禅贼快的巡场一周,没冰,这意思是去外面搬?他师父惜字如金的性格跟兄长口中的大哥一模一样,真是跟谁随谁!看他师父这得谁坑谁的性格,保不齐就是让他去各处的冰山雪山凿冰,死沉死沉的,深山老林的师父简直就是寂寞的变态!

子禅自这一搬开始,几乎搬到了他下山为止。天还没亮便风驰电掣的滚云出去,再风驰电掣的滚回来,冰块子克克拉拉的作响,凌晨虫叫又是一番轮回,他还独独去求檀弓在两生殿里辟出来个冰室,几千块的寒冰的扔进去,第二天又稀里糊涂的空无一物,他几乎不动脑子了,只知道这冰得一直搬,可无论怎么填,心里总是空空的……

现在怎么“想搬”跟“搬”之间就契合的严丝合缝的呢?

子禅机械的重复搬冰,琢磨着个中道理,生出的气场莫名牵扯出一个巧合。

想来子禅他也是在拜师礼上引得龙吟金颤的掌门小徒,年龄修为上再不济也诓了一个辈分,诓了一个位及尊荣,一众新弟子精明的以为子禅日日驮冰练得是什么掌门亲授的秘术,也都纷纷效法,一群人跟在子禅云后,乌洋洋的,特别拉风。

子禅虽然机械重复悟道,但私心里还是存有疑虑的,觉得这是他家老头子整他玩的,却没想到同门师兄弟也都积极参与,想必这是新弟子入门的必修课,心下坦然了,干活也就分外买起了力气。却直到他下山那一日,他师父慈爱的一询问,才瞬间炸了毛。

“小九啊,你是喜欢这种锻炼方式?”

“不是师父让徒儿去搬冰悟道?”

“山上不曾有冰室?”

“……”前因后果严丝合缝起来,子禅几乎不想说话。

“只是想你从冰室里运几块冰来,你却情愿日日自己去凿,真是难为你这么磨练自己,锻炼亦需张弛有个限度。”无错看着手中的上成寒玉,万年冰晶,珍贵异常,天缘若此,却也忍不住挖苦挖苦他……

其他弟子并不知当中缘由,见子禅日日搬着他们也不改其志。是以经年去日,天机山寒气凌凌,屏气凝神冰爽自若,如天家重地不惹尘埃。那几届弟子中修习五行之术唯水系最为精通,凡是跟冰沾边的,或是独创的阵法,无一不名震大江南北。是以,子禅在的那些时日,天机山最为凉爽,是以,那些时日,天机山的冰凌储蓄最为丰富,是以,那些时日,天机山最为欣欣向荣。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子禅呆在山上,依旧靠时间,算日子,扣着身体跟灵魂的某种联系……

“无错,你也太会偷闲了些!”

“嗯,一肩不挑两担事。”

午后,东来老君正在竹林与掌门无错对弈,竹风阵阵,笋尖馨香,两人的周围,满是新抽的嫩竹,醉人的青翠几乎要把身形掩映,却只是长到半空微碰到一层若有若无的云气便迅速枯败下来,仿着半空的云形,恰巧在两人周围落了一圈枯叶朽骨,云头,是西归君撑了寒玉在半空小睡,寒玉枕玉魄冰影,镂空雕花巧夺天工,两下里,西归君周公梦蝶,东来老君金戈铁马,一动一静,全是一番气场上的拼杀。

正如那日子禅背给完颜昊听得:

东方,东来君,擅长生来,万象归来,挥手之间;

西方,西归君,擅长死意,千倾覆灭,一蹴而就。

一东一西,一生一灭,相克相生。两人却是忘年交一样,向来同在一方,是丝竹管弦之友,畅游四海八方。

东来君端坐东方,白须白发,鹤发核面,松树枝桠绾着长发,一团英气汇聚额间,犹如蓬勃云海而出的苍龙,不时落下一子,凌厉犹如拔地而起的青竹,唤起一方勃勃生机。

无错眉间释然,不着急应对,反而捧起一碗茶,细细品着,头上偶尔晕开的寒意让人一忘暑忧,心怀怅然,喉间的芯醉让人流连,这雪顶蕊还是小徒弟不辞辛劳搬冰偶得的。雪顶蕊靠万年雪光千年冰霜供养,自是一派刚毅悠扬,手腕一转,便落定一子。

东来老君不似先前从然,举棋不定,两指间满是犹豫,再三考虑,方启口道,“好小子,真是会偷闲!”

无错知老君有心和局,便主动收拾黑子,言道,“老君,饶了我几盘棋,也该向无错道一道来意。”

东来压了一口茶,细细一品,勾唇成意,“你倒是真收了个不得了的入室弟子,却又不好生教导,若毁了这苗子,真真是造孽。”

无错眼风一扫,竹骨层层,真真造孽!

东来轻咳了一声,又咳了两声,云上的人无意,无奈,东来一勾手指,云后一节劲竹势若冲天,直接把云上的西归弹下了地,“嘭”一声砸向了石桌。

“老匹夫,你下棋输了惯会拿我撒气,舍不得损棋就舍得撞我!”西归揉着额角的红肿,指着东来的鼻子张口就骂,不曾有半点西方长老的持方稳重,额间银白色的印记被双眉抖得凛冽,似吟啸下山的虎风,发带吊儿郎当的晃着,越发一副少年狂的模样。

东来眉峰如暮,淡然饮茶,倏尔的层层竹剑将西归的咆哮收拾了个妥帖,转瞬,某人便鼻青脸肿的坐定喝茶了……

西归心下惨然,老匹夫下手忒狠……

“难得偷闲,二位是否赏脸一观无错的冰瓷,陋艺拙计有待一参。”

无错说罢,步履似风,身形完全不见。西归不敢再造次,在东来的目光下一大步一大步的往前走,而东来一步化三,步子虽小,却正好合上西归的脚印,一方一方的腐朽又在他的脚下繁华出生机。

出林的路渡云而出不消须臾,实打实的走出来,慢不说,衣袍皆被汗液濡湿,汗涔涔的特别不舒服,然而西归不敢有半句怨言,东来向来不会过分苛求于他,为只为西归年轻气盛压制不住一身肃杀之气,所到之处一派死相,不愿无辜众生为他所累,这才处处相随断后,一杀一救,为的是一心慈悲。

“弟子子禅拜见东来君,西归君。”子禅虽不是第一次瞅见长老,却没有迎面撞上过。拜师礼的嘈杂言犹在耳,脑子还没动,唇舌已准备好了一篇话。

东来老君但见一身灵气的子禅,身量纤纤,一行一动自是规矩妥帖,心下喜欢得紧,却不知为何无错空耗教导的时日,所谓“不受之人,终为众人”的道理还用他亲口说出来不成?

“弟子行事莽撞,恐使微尘沾衣,但请两位长老移步偏殿沐浴更衣,清减弟子唐突的责罚。”

西归走的快当然瞧见,那比这小不点人高的扫帚是刚晃到他眼前的,动都没动,起的什么微尘,刚被活动了筋骨,他也不敢说话,就侧着头看老匹夫的动静。

东来老君捋了捋胡子,慈爱地问,“小娃娃,你这是去哪用功啊?”

“回长老的话,弟子奉师父之命前往竹林扫叶辟路,是为强身健体,脚踏实地。”

东来略一沉首,定了决心般,郑重道,“你去吧。”

“弟子告退。”子禅依言告退。

“不走?”西归见老头子没动,他也不敢下脚了。

“无错那,你且代我去看看吧,下了整日的棋身子也乏了,我去歇歇。”

“你可想好了?”西归暗想,我这一去,可又是去造孽了啊!

东来摆摆手,转身离去,见他身形淡然,西归如蒙大赦,大跳进殿内,开门就吼,“无错,把你那冰渣子拿出来看看,我倒看看你那猪蹄子能刨出什么坑!”

冰瓷顿时受辱,个个悲壮炸碎化为齑粉,无错从屏风后正踱步而出,惊得的眉毛挑了又挑,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西归,我刚为小九建了方修罗道场练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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