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夏姑姑领命而去,就在去康正宫的路上遇到了从长乐宫出来的人,也是往康正宫的方向去。
长乐宫是淑妃娘娘所住,他们和康正宫是常来常往,看到夏姑姑与他们同路,虽心有疑虑却不好发问。
两位姑姑一起登门,却听到里头传来呜咽的声音。作为各自宫中的管事姑姑,他们太清楚,这是有人被堵住嘴打板子的声音。
正不知道是进是退,青姑姑已经迎了上来。
“两位姑姑不知有何事,竟一起过来。外头乱糟糟的,不如到我屋里坐一坐。”
长乐宫的王姑姑当仁不让首先开了口,“我们娘娘今儿起来觉得头有些发沉,想叫那个会按摩的小宫女,是叫玉指对吧,去给我们娘娘按一按。”
夏姑姑一听,暗叫不好,但她又不能示弱。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到青姑姑叹了口气。
“夏姑姑呢,又是所谓何事。”
“我正想说,我们宫里的桃之姑娘伺候了皇上,贵妃便没有再叫她在身边伺候。今儿也是身上又乏又累,想请玉指姑娘过去伺候几天。”
青姑姑脸色都青了,半天才道:“我劝两位姑姑还是回吧,今儿的事最好当你们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你这是何意?”
夏、王两位姑姑齐声喝出,眉梢眼角已显怒容。
他们都是娘娘身边的人,身份比起伺候皇子的总要高那么一点,更何况淑妃娘娘还是四皇子的亲生母亲。
被青姑姑这般驳回,他们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青姑姑却不惧,只是为难般道:“这事我现在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说,改日,改日我定当亲自向两位姑姑赔罪。至于两位娘娘,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事出有因,必不会责怪两位姑姑没有办好差事。”
话说到这般地步,两位姑姑也只好装了一肚子疑问离开。但康正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同触角般的情报网,开始探着头四处张望,侧耳细听,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康正宫里仗毙了一个偷东西的小太监。
引人注目的是,他偷的非金非银,也不是四皇子屋里名贵的摆设,而是一个小宫女用来擦手的香脂。
“偷点香脂就杖毙,看不出来,四弟的脾气竟这般暴虐。”
二皇子乐呵呵的抓起盘子里新炸的蝴蝶如意酥扔进嘴里,冲着自己的母妃,也就是贵妃娘娘笑着调侃道。
贵妃却一直紧锁着眉头,这事不对,非常非常的不对。后宫里生活的经验告诉她,任何一件出人意料的事背后,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夏初实,去,你亲自带人,把桃之的屋子一封,把所有的玫瑰香脂都给我搜出来。”
夏姑姑背脊一凉,贵妃几乎有十年没有连名带姓喊过她了。闻言几乎没有停顿的,一招手就带着人下去。
“可是有什么不妥。”
二皇子扔掉手里吃剩的半块酥,拍拍手问道。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贵妃心下不安,没心情应酬儿子,将他打发回去,自己却在屋里来来回回回踱着步子。
夏姑姑捧来所有的玫瑰香脂,包括用剩的盒子。因为东西名贵,盒子也是上好的瓷器,她没舍得扔,全留了下来。
“去查……”
“等等,不要让人知道。”
贵妃伸出手指,看着堆在一起的玫瑰香脂,仿佛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眼里发出骇人的光芒。
这宫里的事,从来都是自认为做的隐秘,却很难真正瞒过人。
不等夏姑姑查出一个子丑寅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刘如统亲自来到凤藻宫,指明了来接桃之姑娘,大喇喇将人带走了。
桃之在不明情况之下凤藻宫里的人软禁起来,又搜走了她所有的东西,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好像看一个死人。
正惶惶不知所措,看到刘公公,如同看到了亲人般扑过去。
“是皇上让您来救奴婢的吗?奴婢就知道,皇上不会忘了奴婢的。”
桃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抱住刘公公的大腿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