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刚过,书房的灯陡然一亮,郁九加快脚步过去,他知道这是主子回来了。
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郁九心中不好,果然抬眼便看见了满身是血的斛律迦珩。
郁九大惊,连忙跑了过去:“主子!”
郁九知道今晚行事或许凶险,但是以主子的身手,不至于伤到自己啊。
郁九心中大悲又羞愧,先主将主子托付于他,要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哪里还敢腆着老脸去求先主原谅呢。
斛律迦珩脱掉染血的外衣,无奈地和郁九解释:“这不是我的血,只是途中出了点意外,杀了几个人而已,这血是他们的。”
谢天谢地,只要不是主子的,管你谁的血呢。
径自取了干净的衣服换上,斛律迦珩想到了阮阮,便问:“阮七有什么动静?”
提到阮七,郁九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啊,拜她所赐,现在暗卫们避他如蛇蝎,人人都以为他是个断袖。
断袖个毛线啊,他是血气方刚的真男儿好不好!如此破坏他的清白,以后他还拿什么娶媳妇儿啊!
郁九恨恨道:“已经在西园睡下了。”
郁九语气中的哀怨之气太浓,斛律迦珩不得不重视起来,都是自己人,有点隔阂什么的就不好了,这可是会严重影响以后的办事效率啊。
斛律迦珩问:“你和阮七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儿,就是主子你半路捡回来的人欺负了你的亲亲管家我啊!
心里这么想,郁九却不会说出来给斛律迦珩多事儿,而是说道:“主子,您送礼物郁九不敢多嘴,可是那八骨扇……”
“八骨扇而已,既然她选择了它,也算是缘分。”
郁九一口老血堵得他喘不过气来。什么叫八骨扇而已,我亲爱的主子,你知不知道这八骨扇可是调动暗卫的信物,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是您母亲的遗物啊!
“主子!”郁九严肃道,“虽然现在您不用八骨扇也可以调动暗卫,但是八骨扇是您母亲遗物,你这样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万一……”
“郁九!”
斛律迦珩打断郁九没说出口的话,“阮七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而且我已经决定将她为我所用,不是你说的外人。”
目光沉沉,斛律迦珩很少这般看郁九:“郁九,今晚你逾越了。”
是啊,逾越了,他怎么能张口就拿主子的母亲说事呢?
郁九单膝跪地:“属下知错,自愿请罚。”
“二十四桥明月夜,自己领罚吧。”
“是。”
看着郁九离开的背影,斛律迦珩叫住他。
“郁九,有些东西,生死不随,既然可以用来收买人心,何不用之。”
“是,郁九明白了。”
“下去吧,阮七那边,我会让拾一看着。”
同一片夜色朦胧,却是不同的场景。
邺城西北角的一个小宅内,三个黑袍人一字排开而跪,坐上一个黑袍人脸色阴鸷,压抑着心中怒气问道:“十二个人一个不剩?”
“是,十二个弟兄全部被杀。”
“查不来是谁干的吗?”
“没有……”
“废物!”说着飞起就是一脚。
这一脚下去,活活将人踢飞,撞倒了墙上,摔下来吐了一口血,还赶紧请罪:“咳咳,主上息怒,我马上派人去查。只是那帮人武功不弱,却看出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