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压得很低,只看见此人一双阴沉沉的眼:“查?你以为你查得出什么。”
底下三人面面相觑,小声问道:“主上的意思是?”
“先查一查宋侃的事,这个时候出现一帮身份不明的人,两件事没这么简单。”
***
刚过早,阮阮便被阮城素叫到了轻意居。
哎哟,这是要挨训啊!
“昨晚去哪儿了?”义父果然开门见山,气都不让她喘一口,劈头盖脸就来了。
阮城素本来想着昨晚和阮阮交代一些事儿,没想到屋子里黑乎乎的压根就没有人,问小九儿,小九儿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昨晚?昨晚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和阮城素说的。不然以自己这个义父的性子,非得刨根问底不罢休啊!
阮阮笑嘻嘻和阮城素打哈哈:“昨晚我找郝六哥喝酒去了,毕竟明天就走了,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阮阮心中洒脱,对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事儿看得淡然,又不是生离死别,哭哭啼啼依依不舍干嘛?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倒是生出些许不舍,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了。
闻言阮城素微微皱眉,他也听出了阮阮语气中带着一点小忧伤,只是他向来不喜欢阮阮和郝六在烟花楼厮混,遂厉声道:“烟花之地,鱼龙混杂,你别忘记自己是个姑娘家,成天往那儿跑,成何体统!”
说到这里,阮城素也是心痛和自责:“都怪我,从小将你当男孩儿养啊!”
阮阮见阮城素没有怀疑,心想郝六哥也不是全无优点,比如拉来做个挡箭牌,屡试不爽啊!
而此刻,正在享受软香玉怀的郝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牡丹见状连忙将自己的软帕递了上去:“爷,可是冷了?”
郝六没有接手帕,而是握住牡丹白皙柔嫩的手,顺势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将美人抱了满怀,郝六邪魅一笑,勾起牡丹一缕墨发在手中打着旋儿:“有牡丹在怀,爷热还来不及,怎么会冷呢?”
好一张哄姑娘的嘴,牡丹脸色一红,羞得直往郝六怀里钻,小手打在郝六身上,也和挠痒痒一般,根本构不成威胁,反而在郝六眼中成了一种无声的诱惑。
“爷,莫要打趣牡丹了。”
这副娇羞模样,郝六受用的很,牵起牡丹的手,执起一杯酒,便往嘴里送,不小心洒出的酒便顺着郝六微微扬起的脖子流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好一幅风流公子样儿。
开口便吟诵道:“牡丹花香飘满场,问醉里谁扶;谁伴我,醉中舞;春欲暮思无穷,几时携手入长梦。”
牡丹拍手称赞,笑道:“爷,可要牡丹弹一曲。”
郝六:“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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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城素语重心长地叨念了阮阮一番,才进入正题。
“今晚借着百花宴的名义,我已经邀请了朝中的显贵,到时候我们来一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说到这百花宴,却是名不符实,本身倒是和花一点也不沾边。
之所以叫百花宴是因为先人们以百花驱邪祈福,所以,一般百花宴也是为驱驱邪气,祈祷福泽什么的。阮城素挑这个时间办百花宴,可不就是要请宋孜来驱驱这命案带来的邪气么?
只是,李斯和宋孜本来就怀疑宋侃之死和帝缘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难道就不会觉得这百花宴其实是鸿门宴?
阮阮开口,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义父,李斯可能会为了查找线索如约赴宴,可是宋孜……毕竟他的儿子可是死在我们楼里的啊,他恨不得烧了帝缘楼解恨,怎么又肯来赴宴呢?”
阮城素似乎早就料想到阮阮会有此顾虑。
阮阮这是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这宋孜虽然死了儿子,对帝缘楼有恨意浓厚。但是,死去的毕竟是死去的,怎么可能和活着的比呢?
宋孜固然爱子,但是谁叫宋侃已经死了呢,一个儿子而已,只要宋孜想,还差一个儿子吗?
阮城素重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可是费尽心思给了宋孜一张独一无二的请帖呢!怕的就是宋孜不来!只要宋孜来了,可就不容易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