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艾神色突变，他收回分散的灵识，集中在孩子身上。那个瞬间孩子嘶声尖叫：“就是这种感觉！”

但在宛艾的灵识视野里，眼前空无一物。

是个凡人……看上去，是个凡人。

“你……能够感觉到？”

“当然！”孩子莫名其妙。

可我感觉不到你……

宛艾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能够感觉到我吗？”

孩子很聪明，马上抓住了话中关键：“感觉？我看见了你、听到你的声音不算吗？”

宛艾摇摇头：“不算。要像你觉得我在看你那样。”

“这么奇怪……那你是怎么做的？”孩子兴致勃勃地问。

“首先，感受你的体内……这个过程闭上眼睛会容易些。注意，什么别的都不要想，只是感受……应该有一个小小的点，像是黑暗中的烛火。尝试着把它拖出来，让它铺开，向四周伸展……”

“像这样？”宛艾感到汗毛直竖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点颤巍巍的亮光出现在他的灵识中。

“……对，像这样。”宛艾心情复杂。

孩子“唔”了一声：“好像也不是很难嘛，虽然那个小点不太听话……”

“……”不是很难？修真界公认的天才据说也花了一个时辰才建立灵识！她用了多久？只是他说了几句话的时间！

如此卓越的天赋……幸好遇上了修真之人，幸好是在正道，当然，更加幸运的是荆楚。毫无疑问，如果修真，这孩子以后必然步入一流之列。而有了这孩子的荆楚……

宛艾觉得有些紧张：“你，有没有想过修真之途？”

孩子很平静地问：“我以为那和我无缘？”

“你很有天赋。”

“但我只是个凡人，还是个丫头。”

“凡人？现在你已经不是了。至于性别，更不是问题，修真不分男女，我们也有女弟子。”宛艾看着她，“你愿意入我荆楚吗？”

孩子迟疑了一下：“……我能吃饱吗？”

“当然，虽然日子有些清苦，但绝对吃得饱。”宛艾含笑说。

“……那，我能带上我弟吗？”

这问题出乎他的意料，宛艾沉默了。孩子恳求他：“我弟会很乖的，也不会吃很多，我一个人照顾他就够了。”

“……把他叫过来让我看看。”如果有天赋，一并收下也没什么。

“我弟还不会走路，我去抱他。”没等宛艾说什么，孩子就跑掉了。

不会走路？宛艾暗自摇头，收下恐怕麻烦，不收……不知道孩子还会不会跟他走。

算了，看过再说吧。

一小会儿，孩子就抱着她弟弟过来了。她弟弟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脸色苍白，安安静静，被包在厚厚的被褥之内。宛艾一看就皱起眉：“这么热的天气，怎么把他包得这么严实？”

孩子解释说：“昨天他发高烧，烧了整整一天，我想让他出点汗就好了。不过上午喂饭的时候他还在烧，我就没把被子揭开。他一直哭呢，好像刚才才停下来……唔，好像不烧了？”孩子伸出手探她弟弟的额头。

宛艾旁观着。他忽然有某种直觉，凭着他的丰富经验……自然，这经验不是关于孩子生病的。

“给我看看可以吗？”他说。

孩子把比她更小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转移到宛艾的臂弯里。

他轻轻一探孩子的鼻息，立马知道了，对孩子的姐姐轻轻摇头。

她惊慌地退后。

不用更多的语言，宛艾把孩子还给他的姐姐。

稍大的孩子抱着她的弟弟，也用手探了探鼻息——一瞬间，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