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装修,敞亮的大厅,璀璨的灯光在偌大的空间投下片片光亮,恍如白昼。轻缓的音乐之声徜徉在四周,飘飘荡荡,令人心醉。
靠窗的位置,是一对年轻而又俏美的男女。男生,朝气俊朗,嘴角的上扬让他的笑容平添活力;女生,美丽娴静,单单只是个侧面,饱满的额头,精雕细刻的五官在光线的折合下更具美感。
她甜静的用餐,听着欧玺浩的喋喋不休。
“来来来,尝尝这个,这儿的蛋花羹挺不错的。”
“还有这个汤,红枣枸杞都有,美容养颜……”
他一个劲儿的往段以涵的碗里加菜,不时的品头论足,甚是殷勤。如此过分的行为举止,倒让段以涵显得受宠若惊,“无事献殷勤,你心里该不会藏着事儿吧?”
以往的大大咧咧在此时此刻显得极其体贴,直觉来说,如果不是一件事有求于人,那便是随心而欲。很显然,在段以涵看来,前者比较贴切。
这一认知让欧玺浩不悦了,“看你想得,对你好就非得带有目的,不能是真心的吗?”
段以涵依旧优雅的用餐,听得话中的委屈也只是稍稍抬头看他一眼,气定心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我之前有那么差吗?”他小声嘀咕,“既然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是这样,陈康—你还记得吧?”
说话的当头,不忘悄悄的打量,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不愉快的存在,他激进的态度,愤怒的表情。所以每当想到这些不堪的画面,欧玺浩有种挖条道好让自己埋进去不至于太丢面。
显然,这对段以涵而言也是记忆犹新,“他呀,不就是害我被人骂得体无完肤的罪魁祸首!”
虽是云淡风轻的一句,听在欧玺浩耳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就好像在说,“嘿,你上次骂得够过瘾吧!”
所以他很识趣的换上一脸讨好的面容,“还记仇呢?”
段以涵摊摊手,“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记性好。”
接触到他愣然的神情,段以涵便不再逗弄,“不是有话说么,继续。”
瞧她一副煽然的表情,欧玺浩诺诺的开口:“陈康他吧,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原本明天该是接他出院,好巧不巧我有场校篮球赛。虽然他说一个人没关系,可我还是担心,所以……”
“你想让我去?我想他不止你一个朋友吧?”不是说有多么拒绝,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似乎有些别扭。
她的言外之意欧玺浩自然明了,说出口的话也是一针见血,“他住院这几天是我给请的事假,你也知道喝酒打架意味着什么,我不想他在以后的履历表上留下不好的印章。”
“你对朋友倒是蛮真心的。”段以涵倒是不吝啬夸奖。
如此由衷的称赞对欧玺浩来说似乎很受用,轻轻弯了嘴角,“一个人求学在外,总要互相帮衬着不是。”
………………
哪怕轻轻的呼吸,消毒水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刺鼻,这让段以涵不自觉的蹙眉。记忆中,从前的自己似乎总在医院里头马不停歇的奔波,只为照顾喊着自己‘姐姐’的亲人,那瘦弱的模样真的很让人疼惜,也值得让人爱。所以,段以涵选择了不告而别,只为成全。
站定在病房门前,摒除之前的过往,段以涵淡定从容的拧开门把手,似乎刚刚眼中的愁绪只是过眼云烟,稍转即逝。
推门而入,陈康正躬身整理,听着声音不过一瞬的抬头,微愣,继而笑开了,“这小子,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又不是缺胳膊断腿,身体都好利索了,何必麻烦人呢……”
看样子之前是打过招呼了!
段以涵走上前,微笑点头,“受人之拖,举手之劳而已。”
想着他是病人,所以,在看到他将行李袋的拉链扣上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想上前接过,却没想让陈康避开了。
他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看我现在健健康康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帮我拿行李。”
说得话温和有理,一副无框眼镜更显得他几分书生卷气。他的长相虽说比不上欧玺浩的酷劲十足,但也说得上秀气。行为举止的拘谨,如此温润的一个人,实在没法跟暴力相关的字眼对号入座。
与其说是来接病人出院,段以涵倒觉得自己是跟班的。她只是跟随陈康的步伐,悠悠然的紧随其后。等待、拦车,一路的缄默不语。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留顺当,陈康拎着行李,疏离的一句‘谢谢’便推门而去。再次想起的关门声引得他回头,微愣,“已经麻烦你很长时间了,你不用亲自送我回宿舍的。”
窈窕秀丽的身影在他面前站定,段以涵晃了晃手机,这才开口道:“你手机落车上了。”
“谢谢。”
“还有,”在他转身的时刻,段以涵叫住了他,“我知道我说这话没什么立场,但希望你能明白,只有你好了,你身边的人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