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初建,此为熔炉!限三日,將这群精兵给本帅熔成一块铁板!以战时斩律重编队正、
都伯!敢有阳奉阴违,懈怠军机者,军法无情!”
“诺!”陈到声音依旧沉稳,眼中锐光一闪。
“其三!典韦!”
“俺在!”典韦声如洪钟,震得帐顶微尘。
陆鸣凝视著他,一字一句道:“你统领『虎卫”,掌本帅亲兵大蠢!即刻收拢各军溃散之六阶以上披甲锐卒,尤其善使巨兵、重盾、强弓之士!此为『虎卫”之骨!不避出身,但求悍勇!若有桀驁之辈,本帅许你先斩后报之权!三日后,本帅要看到一个能撕裂黄巾铁壁的刀尖!”
“嘿嘿,明白!”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白牙,蒲扇般的大手紧了紧腰间的玄铁大戟柄,目光扫过帐內诸將,带著毫不掩饰的狂野战意。
被他目光扫过的將领,无不心头一凛。
最后,陆鸣目光如寒冰,扫过那些面无人色、欲言又止的士族家主:“其四!著令沮授、戏志才,清点大营存粮军械,统筹后勤补给。
但凡有阴克军需,扰乱后勤者,无论士庶,立斩不赦,家產充公以搞军!”
四道命令,如同四柄重锤,狠狠砸碎了联军的旧格局,
帐內死寂一片,士族將领们脸色灰败,如同被抽去了筋骨。
面对陆鸣身后那如同不动山峦的陈到与煞气冲天的典韦,看著帐外影影绰绰、早已被山海將领掌握的精锐,感受著那瀰漫在空气中的冰冷铁血意志,再想到皇甫嵩大败如山倒的前车之鑑.....
最后那一丝反抗的念头也被彻底碾灭。
沉重的战鼓声再次在陈国大营擂响,不再是士族联军的喧囂浮躁,而是带著熔铁重铸般的深沉力量。
辕门处,巨大的告示张贴:所有溃兵,无论出身,凭原阶令牌或验明战功,即可至山海將领处重录军籍!
无数失魂落魄的溃兵,如同溪流匯海,被重新打散归拢。
陈到立於收编点旁,一桿亮银长枪拄地,白袍玄甲,沉静如渊,
他目光如电,观察著每一个被纳入“白”熔炉的七阶精锐,精准地安排编伍与临时军官。
无声的秩序感迅速取代了溃败的混乱。
不远处的另一片营地,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典韦犹如一头巡视领地的巨熊,亲自立在刚扎好的“虎卫”帅旗之下。
那面赤底黑纹的猛虎咆哮旗迎风狂舞。
他不需要言语,只是著那柄门板般沉重的玄铁双戟,几名明显曾是小家族护院头子、气息剽悍的高阶兵卒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喘,
当一名体格雄壮、脸上带疤的汉子被认出曾是某支地方豪强重装部队的都伯,脸上带著桀驁被带到典韦面前时。
典韦只是警了一眼他肩胛的旧伤和他手中沉重的开山,哼了一声:“站好!以后跟著俺杀贼!”
那汉子一愣,看著典韦背后那面虎旗和那双燃著战火的眼睛,竟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板。
煞气与力量,在这里就是最硬通的道理。营中瀰漫的空气都仿佛发生了变化。
曾经的骄躁、散漫、各家涇渭分明的私心被一股无形的铁流冲刷,
士兵们默默擦拭兵器,整甲胃,篝火上熬煮的浓粥香气混合著铁锈与皮革的气味。
伤痛仍在,但一种被强力整合后的肃杀与压抑的復仇火焰,在沉默中滋生瀰漫。
皇甫嵩佝僂的身影立於自己残破的帅帐前,远远看著辕门內外井然有序的收编场景,听著那迥异於从前的战鼓节奏。
身后士族將领的低声抱怨如同蚊,他却似未闻。
他只是望著陆鸣帅帐前那面再次高扬的玄鸟大蠢,帐內人影隱约是陆鸣正与郭嘉、沮授、戏志才等人对坐夜谈,灯火透过布帘,映出沉稳的轮廓。
一股浓重的挫败感夹杂著奇异的解脱感將他彻底吞没。
他缓缓闭上布满血丝的老眼,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长嘆。
这豫州的天,终究是彻底变了顏色。而新的血色风暴,已在平静的铁流之下,悄然酝酿。
那名为陆鸣的执刀者,握紧了他的“白”与“虎卫”,冰冷的目光,越过长平瀰漫的烽烟投向了更深沉的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