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最机敏、最可靠的心腹,携带主公的手书、许诺甚至...直接付出点实物!
秘密潜回陇西、汉阳甚至武威等地,联络那些尚未铁心附逆的旧部,策反那些见风使舵的酋帅、
告诉他们,朝廷可以既往不咎,主公可以给他们活路、给前程!晓以利害,诱以重利!
李儒敢断言,叛军声势虽大,內部绝非铁板一块,多是被裹挟之辈!
只要我们操作得当,必能在皇甫嵩与叛军主力两败俱伤或僵持不下之时,收降数万乃至十万精兵!”
他看向董卓,目光灼灼:“再者,大帅!叛军肆虐凉州,逼近三辅,威胁司隶,这已是悬在洛阳头顶的利刃!
朝廷袞袞诸公,十常侍之流,有几个真正敢让皇甫嵩跟百万叛军死磕到底?
他们怕!怕皇甫嵩一败再败,更怕凉州叛军真衝进了关中!只要我们打通关节.....,
李儒声音压得极低:“只需让张让赵忠等人明白招安能最快『弹平”祸患,再塞足好处,朝廷绝不会反对主公招安的建议。
只要能平乱,他们乐见其成,哪怕只求一时安定!
只要我们能把一部分叛军『招安”过来,主公既为朝廷立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功,更能在不动刀兵、不伤筋骨的情况下,將这些力量..:
实实在在地,收编进我西凉军中!”
李儒直起身,扫视了一圈陷入沉思的眾將,最后字字千钧地对董卓说道:“大帅!战功?斩首?这些虚名,统统让给皇甫嵩!
他要这份虚荣装点门,尽可拿去!
我们,只要凉州真正服从於您魔下的十万铁骑!
要那些实打实的人马,实打实的精甲,实打实的根基!
此乃壮大根本,乱世之中立身的不二之选!
比之那血染沙场换来的微薄功勋,强胜何止百倍!”
帐內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炭火啪作响,和帐外悽厉的风豪。
董卓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李儒脸上停留良久,那里面映著的不再是狂躁的杀欲望,而是一种深沉的、贪婪的、仿佛深渊般的冷静。
他缓缓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在沙盘上標记著“汉阳郡”的位置,低沉如闷雷的声音在帐內炸响:
“李催、郭听令!约束各部,就地休整,加固营防,无令不得擅自出击!”
“诺!”
二將虽然眼中仍有不甘,却已明白其中利害,凛然抱拳。
“牛辅、张济!尔等速选派可靠心腹,持本將军亲笔手书与重金,潜入叛军各部,按文优之计行事!
告诉他们,跟著本將军,有肉吃!负隅顽抗,粉身碎骨!”
“遵令!”牛辅、张济眼中精光一闪。
“樊稠、胡、华雄!整军备战,厉兵秣马!静候...皇甫嵩大人的“將令』!”
董卓嘴角勾起一抹狞的冷笑,他庞大的身躯站起,如同甦醒的巨熊,阴影瞬间笼罩了半个军帐。
他不再看那標註著百万叛军的沙盘,目光仿佛穿透营帐,投向东方皇甫嵩大军即將到来的方向,也投向了洛阳那摇摇欲坠的宫闕。
保存实力、借力打力、趁机收编一一这才是乱世梟雄的生存之道。
李儒之策,深得他心。
皇甫嵩要那虚名?给他!
汉室要那太平?骗它!
而他董仲颖,要的是在这即將分崩离析的帝国废墟上,亲手取、熔炼出的一支属於他自己的、真正强大无敌的铁军。
凉州的寒风,带著血腥与沙砾的味道,吹开了这盘大棋的序幕,而董卓,已然找到了他的落子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