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董卓的血肉为饵,用充豫的沦陷为筹码,他终於逼得那位昏的皇帝和短视的宦官们,打出了这张他梦霖以求的、最完美的底牌一一一场以皇权名义发起的、用帝国最膏之地做诱饵的、公开的屠杀盛宴!
何进强压狂喜,挥手屏退曹节:“来人!送下去好生歇息,衣食供奉务必极尽优渥!”
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鬆和掌控一切的从容。
密室门扉甫一合拢,何进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换上的是一片如寒霜利刃般的凌厉,目光如电般扫过帐下肃立的核心將领一一丁原、王匡...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嗜血的弧度。
“诸君!都听到了?!时机已至!不必再藏著掖著了!”
何进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兵,带著冰寒彻骨的杀意:
“传本帅军令一一”
“飞马传书并州!所有那些『养病』、『休整』、『协防地方』的洛阳“旧部』、『五校』精锐、羽林健儿!
让他们即刻脱下偽装,披甲执锐,亮明旗號!
星夜兼程,十日內必须抵达定陶大营报到!告诉他们一一何进顿了顿,字字重若千钧:“不用再演了!该见血了!”
“放出所有信鸽快马!丁原!別再他娘的在后方『保存实力”装孙子了!点起你并州狼骑的所有家底,把最锋利的爪牙都亮出来!告诉吕布!”
何进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他的方天画戟,该痛饮真正的神將之血了!”
“王匡!鲍信!你们手底下那些从冀州败退时就开始『养』的老兄弟,也別藏著掖著醃心思了!
那些真正见过血、能顶住太平军力士的老兵油子,有多少给老子编多少!
都他娘的滚进战兵序列!別再拿裹著黄头巾的新附泥腿子出来充门面!”
“飞鹰传书函谷关秘营!『金吾卫』!『虎賁卫”!
老子好吃好喝养了你们大半年,骨头缝里的懒筋该抽抽了?
统领將军亲自带队!全数南下!立刻!马上!
本帅要让这满天下的泥腿子和那个装神弄鬼的张角看看,什么是他娘的『天级”底蕴!”
一道道命令如连珠炮般下达,如同开启了一个个释放猛兽的闸门!
丁原、王匡等人抱拳应诺时,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苦大仇深”、“袁兵疲態”,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终於得到宣泄口的、赤裸裸的嗜血兴奋!
这齣在充豫大地演了数月的大戏,终於撕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亮出了最阴险也最锋利的獠牙何进大步流星走到议事堂口,一把推开沉重的门扉。
城外那片绵延不绝、曾给予人巨大压力的太平军黄色营垒,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待宰的猪羊!
他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而狂妄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如同审判,震动得整个定陶城仿佛都在迴响:
“太平贼?泥腿子们!好好睁大尔等的狗眼看看!之前不过是跟尔等耍耍刀枪,遛遛腿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吼出压抑许久的狂言:“今日!才到了尔等见识一一何谓『禁军天威”的时候了!”
几乎在何进话音落下的瞬间,定陶城內,那沉寂了多日、一度低沉如丧钟的战鼓,被重逾千斤的鼓槌狠狠擂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骤变!
不再是迟滯的防守节拍,而是如同骤雨惊雷、惊涛拍岸般急促、狂暴、充满赤裸裸进攻欲望的节奏!
鼓声震天,穿云裂石,仿佛一头被锁链束缚了整个冬季的洪荒巨兽,终於挣脱了伽锁,亮出了锋利的獠牙,对著城外那百万凯已久的“猎物”,发出了震动四野、宣告终结的咆哮!
在这一刻,帝国的心臟彻底停止了作为中枢的跳动,转而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血腥的赌桌。
由汉灵帝刘宏亲自掷出的、以帝国最富庶的二州山河为筹码的诱饵,被各路天使带到了野心家和豪强面前。
陆鸣在计算筹码,荆州徐州在拼命借“秤”,豫充士族在废墟中悔恨泣血,而真正的赌桌庄家之一何进,则终於亮出了他早已磨礪多时的尖牙利爪。
整个帝国的命运,都悬於一个名叫张角的人头上。
左丰抵达阳信的同一时间,正是这张惊天赌局正式开场的信號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