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陆鸣论功行赏,黄敘独领一军(求追订,求全订!)
四月二十四,青州,阳信城县衙大堂晨光穿透窗,將堂內浮尘映照得如同细碎的金沙。
空气里瀰漫著清茶与新墨的气息,压不住那份蒙绕的沉重与紧绷。
自充州巨野血战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入阳信城,已整整五日。
每日的战报都在增添著砝码,计算著这场足以震动天下格局的血肉天平的倾斜方向。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亮,却驱不散堂內诸人心头那片由远方硝烟构成的阴霾。
上首主位,陆鸣倚著椅背,指尖无意识地在铺展於案几的充豫地图边缘划过,目光沉静如水。
他的左右两侧,谋主沮授、郭嘉、戏志才三人依次端坐。
泪授面容凝肃,眉头微;郭嘉慵懒地靠在椅中,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时掠过地图上血腥的战区標记;戏志才则捻著几缕鬍鬚,面色深沉,似在反覆推演著无形的棋局。
武將一侧,黄忠拄著腰间佩剑,身姿挺立如苍松。
他身边的周泰、蒋钦、陈到、典韦等將领,或抱臂肃立,或按刀凝神,甲胃虽在堂內显得柔和,却掩不住一股战场磨礪出的漂冽煞气。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堂下中央站立的那道年轻身影上。
黄敘!
他虽已卸去那身诡异沉重的冥府卫覆面黑甲,换上了一身稍显风尘僕僕的普通將领劲装,但眉宇间的坚毅沉稳之色,却比往日更添一份沉甸甸的、歷经血火考验的厚重感。
长途奔波的疲惫尚残留眼底,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重任后的內敛锐气。
此刻,他刚刚结束了关於四月十九至二十日那场惊天逆转救援行动的口头匯报,声音平稳清晰,將如何引动预先布下的火油点燃山林製造火墙、如何指挥“冥府卫”小队冒充神秘势力接头、
如何精確引导董卓军踩著“神跡”开闢的焦炭通道突围、直至最终完成交割地图与传达陆鸣口信等过程,条理分明、四平八稳地陈述完毕。
大堂內一时落针可闻,唯有茶烟裊裊黄忠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心底如同被温水熨过,既滚烫又安稳。
欣慰,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一趟任务,看似不过一场精妙的“偷梁换柱”和“趁乱渔利”,实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救援对象是正被太平军主力全力绞杀的魔王董卓,执行地点更是张角与何进数十万大军博弈的炼狱中心!
稍有差池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一一苦心孤诣在充豫埋下的暗线可能一朝尽毁,太平军雷霆震怒之下,山海领好不容易与太平军建立的、赖以换取地盘与时间的脆弱关係將瞬间破裂,甚至可能引来太平军与何进的联手绞杀。
这哪里是简单的接应?分明是將山海领的未来押上赌桌的一次豪赌!
执行者非但需智勇兼备,更需极端沉稳谨慎,洞察毫釐方能保全局无虞。
陆鸣却將此等重任,直接点了年纪尚轻、资歷尚浅的黄敘!
黄忠深知,这背后固然有陆鸣不拘一格用人之魄力,认定黄敘的能力已足够担纲,但其中必然也存了对老將黄忠的信任与酬功之意。
这份情谊,黄忠默默记在了心底,
他看著儿子沉稳匯报、无一丝错漏的模样,更觉老怀大慰。
黄敘经此一役,不仅功勋卓著,更重要的是证明了其独当一面的能力。
陆鸣那句“回来即可独立领军”的允诺,在黄敘这一份滴水不漏的答卷前,已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止住心头“儿子终於成熟了”的感慨,黄忠悄然握紧了剑柄,指节微微发白,是对子嗣成长的骄傲,更是对主公知遇之恩的无言感激。
陆鸣端起案上的粗陶茶碗,轻轻吹开浮沫,啜饮一口,目光落在黄敘脸上,带著讚许。
“做得甚好,沉稳周密,处变不惊。跟董卓李儒的应对也很得体,不错,辛苦了。”
陆鸣语气温和,却自有一股定鼎乾坤的力量,一句“不错”的评价,更是让黄敘升起慢慢的自豪感。
“为主公分忧,乃末將本分!”黄敘抱拳躬身,声音鏗鏘有力,心头也因陆鸣的肯定而激盪。
“唉!”一声不合时宜的嘆息打破了这短暂的温情氛围。
只见泪授放下茶盏,脸色依旧凝重,
“主公,敘將军之功固然卓著,然此举终是行险!董仲颖,虎狼也!我等深入虎穴,只为给他送一份地图、开一条生路?”
他指著那份摊开的绢图:
“纵有万般理由,暴露之险犹在!
若太平军或何进察觉蛛丝马跡,我山海领危矣!
何进视董卓为眼中钉,我军却伸手助其逃脱,无异於引火烧身!
张角若知吾等阳奉阴违,在其必杀之局中作梗,岂能善罢甘休?
彼时两面受敌,幽州基业恐旦夕倾覆!”
他的担忧直指核心,这也是当初谋士们群起反对救援的主要原因。
戏志才捻须接口,声音低沉:
“公与之言,深虑也。董卓纵虎归山,固然能牵制何进、搅动风云,但其凶戾反覆,凉州铁骑尤在。
日后其缓过气来,未必记得这份『活命之恩”。
若其记恨我等掌握其困顿狼狐之状,反生嫌隙,岂非养虎貽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