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陆鸣游说群雄(求追订,求全订!)
山海领青州歷城附近营帐,暮色四合,营火点点。
临时搭建的中军帐內,灯火通明。
青铜灯盏与兽炭火盆驱散了春夜的凉意,却在眾人心思翻涌间,显得空气有些凝滯。
帐中人影交错。
下邳陈氏家主陈珪身著锦缎常服,面带惯有的温煦笑容,端坐客位首席,其身后,虎背熊腰、
目光如电的孙坚静立如標枪,不动如山,只是那按住腰间古锭刀刀柄的手指,偶尔微不可察地轻叩一下。
兗豫联军的代表荀諶面色沉稳,眼神却锐利如锥:帝国老帅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並坐,虽未著甲,那股尸山血海中淬链出的威严依然瀰漫;荆州联军的蔡瑁与黄祖则带著水军將领特有的精悍气息,蔡瑁笑容可掬,眼底却闪动著精明算计:益州代表则是一派巴蜀士人的沉稳低调,沉默如石。
陆鸣一身玄色劲装,外罩软甲,端坐主位,手中把玩著一个青瓷茶盏,茶水已凉。
“文珪先生远道而来,陆某营帐蓬蓽生辉啊。”陆鸣目光扫过陈珪,笑容恰到好处地扬起,语气爽朗中带著一丝熟稔的隨意。
他刻意忽略了陈珪身后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孙坚,这位江东猛虎,此刻甘居人后,本身就耐人寻味,而陈珪谁都不带就带著孙坚一人,多少有些微妙的意味在其中。
“自广陵一別,江东风云变幻,倒是令人感慨。说来...,1
他话锋微转,带著一种举重若轻的姿態:
“江东子弟间的些许纠葛,本就是自家园子里头的事,跌打碰撞在所难免。
如今出了江东,到了这国难当头、贼寇猖獗的关外之地,再行內耗之举,未免落了下乘,徒让外人看笑话罢了。
既往种种,自当放下,合舟共济方为正理。”
陆鸣的声音清朗,將在江南与下邳陈氏以及南方诸多势力明爭暗斗的血雨腥风,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江东人”的“內部矛盾”,並以一句“不可外斗”定下了基调,暗示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暂时和解。
寒暄即止。
陆鸣敏锐地察觉到,隨著他话音落下,帐內气氛为之一紧。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皇甫嵩深邃的审视、荀諶不动声色的探询、蔡瑁虚偽的热络、还是益州代表看似不经意的扫视,此刻都或明或暗地聚焦在他一人身上。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无声的催促与等待这位搅动帝国联军风云的海侯,深夜將各怀心思的五方势力聚於一堂,绝不仅仅是閒谈。
“诸位都是明白人,深夜请诸位前来,是为共商大局。”
陆鸣放下茶盏,收敛了客套笑意,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瞬间压住了帐內微弱的嘈杂。
他没有再做无谓的铺垫,直接揭开了这场密谈的帷幕。
“陆某此番星夜驰援,抵达濮阳,其用意其一,是为我家义兄站台。”
陆鸣开门见山,吐出的话语却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某之义兄,正是即將统领五十万西凉雄师、挥戈东来的董仲颖董公!我二人已在函谷关外,歃血为盟,义结金兰,约为兄弟!”
“嗡....”细微的抽气声和压抑的议论瞬间响起,儘管不少人心中早有猜测,但听陆鸣亲口证实他与董卓结为兄弟、势力已铁板一块时,依然带来了强烈的衝击。
皇甫嵩眉头微皱,朱儁眼中厉芒一闪,卢植抚须不语,蔡瑁的笑容僵了瞬间,荀諶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画著圈。
陆鸣对此恍若未觉,继续他的节奏,语速平稳却不容置疑:
“其二,陆某急至,亦是遵奉义兄之令,吸引何进那廝的视线,拖住他的脚步,为义兄大军绕道而行爭取时间!”
他语意一转,透露出更深层的谋划:“诸位可知此刻义兄大军在何处?早已不在司隶!更不会一头撞向何进在河南设下的口袋!他亲率主力数十万之眾,自潁川入汝南,穿豫州腹地,正沿沛国边境借道徐州而行!目的,直指此地青州!”
他略作停顿,端起刚被侍从换上的热茶,铁观音氤氳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神。
他环视帐內,给足了所有人消化这爆炸性信息的时间。
帐中鸦雀无声,只有炭火偶尔发出噼啪轻响。
借道徐州...绕开何进在濮阳的所有预设埋伏点...直插青州!
董卓的狠辣决绝与陆鸣的配合默契,其目的昭然若揭避免被何进算计,更避免在张角眼皮底下与何进主力爆发毁灭性的內战,將屠刀直指共同大敌的同时,也为自己在青州战场提前钉下楔子!
“义兄此举,只为避战祸於萧墙,”陆鸣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意,“避免帝国精锐在內耗中无谓消耗,让太平道坐收渔利!彼强寇未灭,何苦自相残杀,徒耗国力?”
他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敲击著坚硬的木案,发出沉闷的迴响。
他看著帐中诸人变幻不定的神色,尤其注意到陈珪眼中一闪而过的瞭然与荀諶的沉思,继续说道:
“再者,陆某料定何进此人,外强中乾,色厉內荏。他见我等各方已隱隱串联,义兄大军又直插其腹心侧翼,必定如坐针毡!我预判此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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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的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为保其大军不被前后夹击,为保他尚存的那点所谓盟主』顏面,他必定会急召四方!重开所谓濮阳会盟!而在此会上..”9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混合著玩味与冷冽的弧度,目光扫过眾人:
“此人多半会使出他的看家本领—推、捧、架!若我所料不差,他甚至可能大度』地让出联军统帅之位,提议由陆某来坐!將我这山海之主,捧上那看似光鲜,实则荆棘遍生、眾矢之的的高位!行那阳谋捧杀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