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冧看过来,她立马撇开视线,“我前几日晚上回警局拿手机,结果就看到蒋医生躲在暂时存放尸体的地方吸毒……我,我以为看错了,就没敢说,我,没想到……”女孩像是要急的哭出来,手指在一起不停的搅着。
蒋冧瞬间僵硬,吞咽下紧张的口水,环视四周,却发现平日里的同事竟都拿遗憾、惋惜甚至是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唯独少了李享。
饶是蒋冧再笨反应再慢也能猜出是被人算计了,转头看向肖户。
男人的眼里尽是疼惜和懊恼。
肖户不管还有其他人在场,一把抱住蒋冧,抽出一只手将他的头狠狠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颤抖开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对不起蒋冧,对不起……”
蒋冧有些茫然,耳朵里好像只剩下肖户一句又一句的抱歉,以至于肖户把他抬回家之后,他还是有些恍惚。
肖户和蒋冧絮絮叨叨说了些话,蒋冧虽然不能完全吸收,但大概是明白的,无外乎就是局长念他情节较轻,只罚了款,但是职肯定是要停了的,希望他能在这段时间内好好想想。
“注射器里的残留拿去检验过了……”肖户犹豫地开口,“是可.卡因。”
蒋冧有些反应的抬头——他觉得,应该还不止。
在李享给他注射之前,他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正常。
他知道肖父位高权重,手段也一定高明,但却没想到竟会如此直接狠辣。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你……”肖户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头却偏向一边。
他心知肚明,蒋冧自从和他住在一起,就再也没在警局过夜过。
想了想自己父亲这次下的狠手,想了想那天自己对父亲的像是宣战的口吻,肖户心下一阵抽痛。
这么对蒋冧真的好吗?
肖户沉默良久,在黑暗中幽幽说:“你后悔吗?”
蒋冧依旧不说话,但却伸出两只胳膊从侧面环上肖户的肩膀,凑近他,几不可闻扯着沙哑的嗓子,用一种快要撕裂的声音说——
“不可能。”
夜晚蒋冧怎么也睡不着,头痛欲裂,却异常亢奋。肖户把他抱得紧紧的,眼里的心疼像是要溢出来。
结果在天蒙蒙亮时,蒋冧开始了第一次剧烈的震颤,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肖户感觉到他的异常,便更加死死地勒住他。
他用力挣开,肖户便死死压住,他再挣开,肖户便压得更紧。
该死!这哪像第一次注射的样子?
肖户不断用自己的力量压制着蒋冧,听着他一声声的低泣,心脏有种瓣膜脱垂的无力感,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等到怀里的人终于平息,渐渐昏迷,肖户才慢慢放松身体,冷汗浸透衣襟,闭着眼大口喘息。
蒋冧再次清醒的时候,肖户刚刚带着伤踏入家门。
看到床上的人直直地望向他,肖户朝他笑笑:“我去找我爸了。”
蒋冧瞅着肖户满脸的青紫,和再次被打裂的眉骨,躺在床上,朝正在走来的他伸出了手。
“怎么?心疼了?”肖户加快脚步上前握住,装出满脸调笑。
蒋冧想要起身,却听旁边的男人沉下声说:“戒吧,我帮你。”
起到一半的身形顿住,紧接着拥住蹲在床前的男人,沙哑开口:“好。”
刚刚在一起的那三个月,蒋冧一直觉得肖户像个没成熟的孩子。
自信,骄傲,又厚脸皮。
所以,当肖户帮他戒毒的第一天起,他突然有种“原来他早就不是孩子了”的感叹。
每当他难耐到发抖,皱着眉头开口呻.吟、闪着眼睛朝他讨饶,亦或者是满腔怒火向他咒骂,男人总会一拳又一拳的让他清醒,然后激起他的怒火,帮他发泄多余的精力。
蒋冧回击——就算只是无力地、软绵绵地一拳,肖户也会更加发狠的朝他攻击。
男人一开始只是凭着过去将近三十年的经验,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但渐渐的,他的拳法变得专业,打在蒋冧身上是很疼,但却不会有后遗症的危险。
当然,这不是蒋冧跟他对打时肖户总结出的经验——蒋冧清醒时不止一次的看到桌上几张俱乐部的会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