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福山纪子摇摇头，歉意的笑笑，“原来你就是段大小姐！刚才稍有失礼之处，实在抱歉！”

“对不起！”其他店员也连连道歉。

段弦无奈，她有那么可怕吗，但还是说了声，“没关系，”然后又问，“我长的没有那么穷凶极恶吧？”言下之意是你们为什么像被吓到了一样？

“段小姐说笑呢，只是第一次看见总监亲自端茶递水！”福山纪子微笑道，她身旁的几个店员也连连点头。

“纪子你又说我坏话的吧！”段衍端着一杯咖啡从茶水间出来，不满瞪了一眼福山纪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福山纪子转头看着段衍，笑逐颜开的说。

段衍别扭的瞥过头，蚊声蝇语一句，“大不了下次给你端茶递水一回。”

福山纪子轻笑摇头，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看向段弦，“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就离开了。

段弦望着那离去的身影，瞥一眼晃神的段衍，接过他手里咖啡，喝了一口。转四顾环望店内，这是一间女装奢侈品店。在看到柜台后方墙壁上那个银色燕子商标时，一愣，“时燕！”

时燕，段氏旗下的服装品牌，由段家二叔所创，享誉亚洲及全球的服装品牌。与段氏珠宝一起，被誉为女人的衣橱。

“既然来都来了，就选几套衣服吧，省得阿曜那家伙又唠唠叨叨了。”段衍回神，上前拉过她，走到那一排精美华贵的衣服，挑起来，然后往她身上比划一下。

段弦挑眉瞅着他，任他拿走了手里咖啡杯递给一店员，然后说，“唠叨的肯定不是好话吧！”

“你说呢，”段衍停下挑衣服的动作，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段弦，那意思不言而喻。

段弦撇嘴，用脚趾头想就知道由树曜那家伙肯定是说她穿衣没品位之类。然后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又看着段衍说，“别给我挑了，给枢木老师挑一套吧！”

“你是要补生日礼物？”段衍睨过来的目光，意料之中。

“是呀！”段弦说。

“OK，”段衍放下手中两件长裙，指着那一排衣服对店员说，“除了黑色其余都打包！”

段弦错愕不已，“那些靓丽的颜色，枢木老师会穿吗？”

“谁说这些给枢木老师穿了！”段衍不以为然，“那是给你挑得，枢木老师的跟我去楼上。”说完拽起段弦，往二楼去。

“那么多，你要我一天二十四套换么？”段弦皱眉看着走在前方的段衍。

“也可以啊，”段衍站在二楼楼梯口，俯视着下方段弦，笑容清朗，见她上来了，便朝着衣服区走。

“浪费!”段弦厉声道，哪知段衍已经自顾自拿起一件繁花似锦浅蓝底蝴蝶扣的旗袍晃悠到她面前，问，“这件怎么样”

“不错，”段弦点头，艳丽又不失雅致，很适合枢木老师。

“这件呢，”段衍转身指着一件素蓝水清的兰花锦云扣的旗袍。

“也好看，”段弦点头如捣蒜。

段衍扑哧一声笑了，转问，“枢木老师今年贵庚啊”

段弦恍然大悟，冷睇一眼段衍，自行走过去一件又一件看了起来。挑到一件黑底绣金丝牡丹的旗袍时，停顿了下来，“会不会太浮夸了”

“姐姐，这叫雍容，不叫浮夸！”段衍纠正一句。

段弦不予置之，又问，“话说为什么都是旗袍啊？”

“你难道不知道旗袍是最体现一个女人气姿的服装吗？”段衍双手环抱认真说。

“不知道！”段弦煞有其事的说。

段衍无语，就听她说，“爷爷说你一直都不愿当总监的，怎么突然就愿意了呢？”

“这个？”段衍支吾着，半晌挤出一句话，“设计也很累的！”

段弦闻言，转头错愕的看着他，然后泼了一盆凉水，“段公子，貌似当年是你要死要活选的设计专业吧！”

“有吗？”段公子故作失忆，那副死活不承认的模样倒与段老爷子如出一辙。

段弦自动过滤他的话，认真的打量着一件白底绣红梅的旗袍，慢慢开口，“你小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是我妈跟你说得？”段衍问。

“你可别冤枉二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刚刚楼下那个纪子吧！”段弦回眸睇了他一眼，是笃定的眼神。

段衍忽而垂眸，“她长我五岁。”很轻的音，却字字清晰。

“所以呢，”段弦侧耳聆听着他的下文。

“她拒绝姐弟恋！”段衍艰难的吐出理由。

段弦轻笑，停下手里动作，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认真的看着他，“只要你未娶，她未嫁，年龄不足以让你止步不前吧！”

“她有未婚夫！”段衍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段弦恍惚间，听到什么碰的一下裂开了，疼得她眼泪顷刻就要落下来。她收回手，转过头仰望着面前挂着的那幅装饰的山水画，黑白颜色，一点儿彩色也没有，就像她的世界一样。她可以缝好回忆，缝好胸腔，却不曾想一个简单的与回忆相似的话就足以让她小心翼翼缝好的一切再一次破碎。少顷她一字一句的说，“段衍，你记住，不要成为第二个段弦！”那是她的忠告，她的嘱咐。

段衍怔住，就听她又说，“你想听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