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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两小无猜(1 / 1)

 傍晚时分,日落西沉。段弦独自走在依旧繁华的街区,想起决定离开的奈奈,百感交集。那样执着的人,也终于放手了。

女人何以长情,只因不肯放手而已。男人为何寡情,只因放手太快而已。说到底,莫要执念才是。

段弦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路灯一盏又一盏亮起,看着每家店前商标的霓虹灯一闪一烁,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想起梅瑞贝尔乡下小镇的宁静葡萄园,突然怀念着那段安静的日子。

一个人流浪久了,孤独惯了,才会渴望拥抱,渴望温暖。

她走上天桥,背靠着栏杆,身后是呼啸的车流。头顶有一轮弯月,像多年前那个海边的弯月,清冷的光辉,她触手不可及。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抹月光,司冶雾是她心里的月光;由树泠是奈奈心里的月光。然而月光再美,却是无法触及。

回日本的这段日子,她刻意不去打听关于司冶雾的任何消息,甚至不想再遇见他。可是事与愿违,她和他还是重逢了。明山再遇之后的那场订婚宴,阿曜也许到现在还懊恼吧!

她承认有一瞬间想放下所有防备,天涯海角也好,流言蜚语也好,只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可是,终究在新娘出现的那一刻,什么都变得苍白无力。即使她爱的那个人依然爱着她又如何?爱情只是两个人,婚姻却是两个家庭,何况他将有一个家庭。也许从当年他放手的那一刻,她和他便再也没有了未来。

她长舒一口气,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终于下了天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回到由树家的时候,家里似乎来了客人,远远的就听见了笑声。

段弦进门便看见那笑容明亮的端雅女人,坐在舅妈旁边。客厅里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其乐融融。倒是她怔在门口,显得有些突兀。

“你这丫头怎么才回来?”由树老爷子最先发现她,高声唤道。

段弦呵呵一笑,没说话,往里走,迎面就是爷爷犀利的视线,“又去哪儿了?”

“逛街而已!”段弦无奈耸肩,似向他证明般掂了掂手中的袋子。然后看一眼舅妈身旁的人,转眸问舅妈,“枢木老师,这位是?”

“阿弦,这是阿泠的未婚妻娴子,”舅妈笑容满面的介绍,又指了指段弦,对松野娴子说,“这是阿弦,阿泠的妹妹!”

“你好,我叫松野娴子!”松野娴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右手,微笑的说。

“段弦!”段弦腾出右手,与她相握。

“好了,都坐下吧!”舅妈一手拉一个,一左一右。

“阿曜和阿衍都没回来么?”段弦坐下扫了四周,舅舅外公都在,倒是还少了三个人。

“阿言晚上有聚餐,那两小子窝在房里打游戏呢!”由树泠接话,眸光若有若无落在对面之人身上。至早上那番交谈之后,他就没再与段弦说过一句话。

段弦微怔,倒没想到是由树泠率先回了她话。抬眸,见他只是垂眸盯着茶几上四四方方的纸巾盒。那是一个手工特制的木质纸巾盒,小学时她与由树家三兄弟的涂鸦。四方型,每一面画着每个人所喜欢的花卉。后来为了更好的保存,舅妈特意刷上了一层透明漆。这么多年了,木色转暗,上面的画也模糊了,却始终留在这个家里。连沙发茶几都换了,它却依然在。她敛下眉眼,沉默不语。

却听旁边的人已开口,“这个纸巾盒倒是特别!”

“可不是单单特别而已,是阿泠他们小时候的涂鸦,很有纪念价值!”这是舅妈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我看上面的画,是花么?”松野娴子好奇的问。

“是啊!阿曜画的玫瑰,阿言画的非洲菊,阿泠画的菖蒲,阿弦画的鸢尾,说起来,只有阿弦画得最好!”舅妈洋溢着喜悦的话,夹杂几分感慨。

“阿弦的画工自小就比那三个小子好,”舅舅也赞了一句,说完还站起身去摆弄了一下那个纸巾盒,画着一株蓝色鸢尾的一面便朝向段弦这一边。

“小时候涂鸦倒让你见笑了!”段弦偏头望着松野娴子讪讪一笑,眼角余光却是未离那面鸢尾,花叶相依,还留着一行小字,虽模糊不清,但她依然记得。(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这是那行小字,完全与鸢尾毫不相干的一句诗。只是因为连着两个人的名字,由树泠,段弦。

段弦初到日本的时候,由树泠叫她名字时把“弦”字念成“线”字,虽然及时纠正了,但她仍耿耿于怀。后来由树泠上了初中,新添了中文课学汉字。回来问她,他名字的汉字写法,她便把“泠”字故意漏了一点,写成“冷”字。之后好长的时间,由树泠毫不知情。直到一次中文考试,由树泠特立独行签上了中文写法的名字。可想而知,终于漏馅了。由树泠被当众点名,满堂哄笑。回来后,整整一天没和她说话。她心知恶作剧玩过火了,第二天屁颠屁颠跑去道歉。结果,这家伙把她拽到书桌旁,她猛然一看,电脑屏幕上是“泠”字的搜索,电脑旁则是一堆中文字典。她深深被雷到了,感情这家伙埋在房里一天,只是在琢磨这个“泠”字啊!眼尖的她意外的看到字典下压着一页纸张,抽出来一看。白净的纸张上,只用中文写着一行字“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字迹不工整,力透纸背。然后由树泠满脸兴致的笑着说,“看见没,我俩名字!”

那时候的他们尚且不知爱情为何物,熟不知已在其中一人的心里埋下了种子,经年累月,藤蔓盘旋直上,却注定不会开花结果。

而画好鸢尾的时候,由树泠非说少了点什么,大笔一挥,那行诗便被提上了。即使格格不入,依然嵌在了鸢尾的右下角。

年小之举,无论是无心,还是有心,终究都被时间抹去了。

如今再看这株模糊了身影的鸢尾,段弦胸口闷闷,像塞着一团棉花一样难受。以至于后来大家都说些什么,她也无心再听。找个理由便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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