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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不曾地老天荒 > 时光里的替身

时光里的替身(1 / 1)

 当全荤宴摆上餐桌,段弦嘴角僵了僵,望向对面双眼发光手指大动已然端过那碗“星期五”骨汤弹面吃上的长谷美奈子,最终手伸向那碗“星期三”腰花粥。

“你走得第一年,由树泠换了一个长发及腰,明眸善睬的女朋友。”长谷美奈子半晌停了动作,垂眸轻言,语气平静。

段弦送进嘴里的汤勺一顿,只是片刻停顿,然后慢慢的细细咀嚼。腰花粥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她突然觉得有些腥苦。由树泠,奈奈从来只唤这个人学长,一个称呼之变,便是天壤之差。她没有开口,等着对面之人未完的话。

“你走得第二年,由树泠身边依然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朋友,却不是第一年的那一个。”长谷美奈子依旧垂眸,声音没有起伏。

段弦和稀泥般搅着那碗喝了半碗的腰花粥,面色始终淡淡,似乎只是个旁听者。

“你走得第三年,由树泠身旁终于没有了任何女孩的身影,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连由树曜都鲜少和他一起。”长谷美奈子放下手中乌木筷,终于抬眸,眼神却是越过段弦,落在她散落肩头亚麻色的长发上,似乎透过那发色寻找当初乌黑如墨的影子。

段弦心口一窒,蓦地握紧手中汤勺,舀起的粥,却再也送不进嘴。

“你走得第四年,由树泠答应了我的第六百九十八次告白,我终于如愿以偿追上他了!”长谷美奈子的话依旧在继续,只是说这句时,嘴角浮笑,有深深的眷恋。

段弦疏淡的眉尖终于蹙起,她早过了那一无所知的年代,由树泠的心意她知,奈奈又如何不知。

这世上迷局的总是局中人,清醒的总是局外人。

“你走得第五年,我们分手。”长谷美奈子的声音轻缓,却满是悲戚。那双万般情绪纠结的眼眸终于望进段弦的瞳仁。秋天总会落叶,这是万物生长的规律。她的爱情却长不过秋天到来,只是因为一个人走失在暮夏。

“从你走后,由树泠每段恋情都结束在暮夏,只因他最爱的妹妹走失在暮夏。”长谷美奈子每一个字都如烙铁烙在段弦的心上,疼入骨髓。

这世上,两个人的爱情尚且不圆满,又何况关乎三个人的爱情。

段弦苦笑,她似乎总是站在三角恋爱的一方,不管她愿意与否。她爱的和爱她的,却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人。

长久以后,段弦在长谷愤懑的注视下,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慢慢开口:“你怪我么?”

长谷美奈子自嘲一笑,“我一早就知,曾经怪过你,可是若没有你,那样的人,恐怕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段弦听她如此悲凉的说,一阵心揪。万般安慰的话语,却只化作“奈奈…”二字。

“还记得那日我们醉倒在立歌么?”长谷美奈子睨着段弦说。

“嗯!”段弦点头,对那日躺在草地上睡着之后的事就有些模糊了。

“他来的时候,我刚好醒了,你却依旧睡着,”长谷美奈子眸色忽然黯淡了下去,顿了顿才说,“他最先冲过来的总是你身旁,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没变,他把你抱在怀里,匆匆送进车里。再返回时,我以为他是要拉体力不支靠在樱树旁的我。然而却不是……”说到这,她连连摇头,才又说:“他就站在我面前,脸色铁青,斥责我不该带你去喝酒。那一刻,我才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却第一次觉得陌生,陌生的只是个路人,你知道么?”说着便笑起来,连眼角眉梢都溢出笑意,似乎在极力的表现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奈奈,够了够了……”段弦伸手擢住她手腕,想要把她拉出那“可笑”的事情。

长谷美奈子看着满眼心疼的段弦,终于那带笑的眼角划下一滴晶莹的泪珠。由树泠斥责她的话,至今响彻在她脑子里,那样愤怒怨怼的话,“阿弦两年前酗酒胃出血住院,差点丢了半条命,你怎么能?怎么能带她又去喝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由树泠,在那繁星疏朗樱花簌簌飘落的夜空下,为了另一个人声色俱厉的斥责着她。那是她爱了那么多年,追逐了那么多年的俊美卓越的男人啊!仿佛一瞬间她的世界倾塌,黑暗笼罩,再也不见光明。而等她回过神时,那个人已经绝尘而去,丢她一人在这夜风冰凉的深夜。她在那个夜里嚎啕大哭,似乎把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尽。却没想到今天她又落泪了。

人总要彻底的死心,一点念想都没有了,才会幡然醒悟,才会抬头向前走。可是,没有遍体鳞伤,没有头破血流,没有心死如灯灭,谁又甘心轻易死心呢?

曾经是执念,如今该是释怀?

这顿饭吃到这个程度,两个人相望无言,半晌又大笑起来,颇有一份“一笑泯恩仇”的意境。

之后谁也不提曾经,倒是说起了未来。

对于长谷美奈子辞职了,段弦不意外。可听她说要离开日本,还是不免惊讶。

长谷美奈子出生在单亲家庭,母亲早逝,父亲独自抚养她长大。爱女如命的长谷先生怎会让她离开日本。但又听她说,长谷先生陪她一起,准备定居美国,甚至连手续都办好了。当然倒不是这两日办的,而是两年前就办了。至于为何原因,段弦明了的同时也心酸不已。

段弦想,终于割舍了,终于放下了,终于向前了。那么她也不该落后才对。

曾经的她们都渴望爱情会地老天荒,却总是把愿望托付在另一个人身上。可是,谁也给不了你地老天荒。一念成魇的她们在执念里画地为牢,熟不知那爱情已腐朽成沙,即便几近疯狂的抓住不放,它终究还是从指缝里随风消散了。

如今的她们,放开手掌,唯留心中一句“至少爱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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