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敬佩,有不解,更有对这破天荒先例的震撼。
她们永远不知道,这位看似舍身赴国的妹妹,心中打的却是溜之大吉、另起炉灶的主意。
返程途中,夕阳斜照宫道,秦始皇特地吩咐内侍备好一辆宽敞平稳的朱红轿辇,专供嬴清樾乘坐养伤。
轿辇四周挂着轻薄的鲛绡帘,微风拂过,带着草木清香,隔绝了宫外的喧嚣。
嬴清樾斜倚在软垫上,肩头的伤口在平稳的晃动中已不似先前那般刺痛。
青禾此时仍一脸恍惚:“公主,陛下真的答应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您真要去那苦地方?”
嬴清樾望着车窗外飞逝的咸阳宫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低声道:“苦地方才好。”
青禾不解:“好在哪里?”
“好在没人管着。”嬴清樾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天幕说过,水泥能铺路、能筑堤,还能盖结实的房子。”
“到了云梦泽,我们先用水泥疏干沼泽,修好道路,再教流民垦荒种地,用不了几年,那里定会变成不一样的模样。”
她顿了顿,补充道:“咸阳朝堂纷争不断,天幕透露的变数太多,留在这儿迟早被卷进去。”
“不如去边地,为大秦做些实事,何乐而不为?”
青禾这才恍然大悟,随即握紧她的手:“公主去哪,奴婢便去哪!您要建不一样的城,奴婢就陪着您一起干!”
......
轿辇停在寝殿门外。
嬴清樾掀帘望去,母亲赵夫人早已立在廊下,鬓发微乱,华贵的锦裙上沾了些尘土,显然是等候了许久。
见她下来,赵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快步上前,目光死死锁在她肩头包扎的布条上,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樾儿!你可算回来了!”
“听闻你们遇了刺杀,你还受了伤,娘的心都快揪碎了!”
“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碰那包扎处,又怕弄疼女儿,指尖在半空微微停顿,满眼都是疼惜与担忧。
这些年她素来温婉,此刻却难掩慌乱,眼眶泛红,握着嬴清樾的手不住摩挲,“怎么就遭了这般凶险?”
“还好你平安回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
青禾在一旁连忙宽慰:“夫人放心,侍医已经诊治过了,公主只是皮肉伤,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嬴清樾反手握住母亲微凉的手,语气柔和:“娘,让您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眼底带着安抚,“刺客已经被拿下,如今大局已定,您不必再挂怀。”
赵夫人仍不放心,拉着她往殿内走,一路絮絮叨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已经让人炖了参汤,你快坐下歇歇,可不许再这般让人提心吊胆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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