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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友(1 / 1)

 信安街上,一个玄服高冠二十出头的男子慢慢踱步走着,虽然此时正值正午,烈日炙烤着大地,街面上小面积的积水都被日头照的冒着烟气,可是他却是一点也不急躁,从他身旁经过的那些汗流浃背、挥汗如雨的人不由得侧目看着他。这么大的热天,这位公子怎么还不快些走,难不成不怕这当空的毒日,他们心里这样想着,哪里知道安文瑾此时心里也想着许多事情。

自上次在修文馆再见王子庆,安文瑾脑子里就充满了无数个问题,诸如庆公子为什么会回来,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了王城,又如要不要去他府上叙叙旧,他现在又住在何处。总之故友的出现打破了他平静的内心,可他不知道这种打破只是一个开始,而他的生活注定会因为他而变得不平凡。

“子庆当日是让我去他府上,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府上何处啊,难不成他还在那里?”安文瑾心里想着,嘴上还说着,全然不顾身边那些侧目还有回顾的人。想到王子庆先前的居所,安文瑾联想起十五年前陵平公主府发生的惨事。

陵平公主府处在王城的西郊,虽说是郊外,可是公主府距王城西边的城门还是非常近的。十五年前,王子庆和他的父母都住在这里,同住的还有王宅老主人的仆从、仅比王子庆大六岁的王姝以及王家旁支的一些亲戚。

王子庆的母亲是陵平公主,此人是当今王上同父同母的妹妹,而他的父亲王远则是一位颇有战功的将军。王子庆的祖父在世的时候是大鸿胪,为人和善谦逊,一生与结发之妻恩爱缱绻,虽有妾室,可子女均出自发妻,两人育有王远、王媛、王姝这一子二女。他去世后叮嘱其子王远善待未出阁的妹妹王姝和他的老仆从江伯。他去世时王远还未成婚仍住在王宅,而在王远尚公主后,王远仍遵从父亲遗训,将妹妹和老仆从接到陵平公主府照顾。王宅中的仆役丫头,想走的便一一遣散,要留的则悉数搬到公主府。同时王远还把他父亲的和善发扬光大,将王家一些没落的亲戚都接到府中接济。

安文瑾为何知道他王家这许多故事,要知道,安家与王家也算是世交了,不同的是安家到安文瑾祖父这一代上就已经没落了,而王家却有蒸蒸日上之态。当年安文瑾的父亲安荣良在王城做着不大不小的官儿,家眷都在南方,独自一人俸禄又少好不凄凉,那时候王远没少帮助他。所以,安荣良没少同他的三个儿子谈起王家父子,也没少带幼子文瑾来王城,安文瑾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见着王子庆的。

那时的王子庆对于安文瑾来说真的是太光彩照人了。王子庆不仅有着身为王上亲妹的母亲,还有身为王上宠妃的姑母。王子庆的大姑母王媛当时是王上的贤妃,后来王上原配王后仙逝,她便坐上了王后的宝座。

显赫的身世是值得安文瑾羡慕的地方,而王子庆是家中独子这一点就更让文瑾殷羡了。安文瑾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安文珺、安文钰,虽然父母最宠爱他,但是仅靠父亲的微薄收入来养活他们兄弟三个,自然比不得王子庆的优渥条件。

总之,王子庆处处光彩照人,安文瑾跟在他身后总能得到些巧妙的小玩意,精致的吃食之类。而这些被他带回家后总会得到二位兄长羡慕的眼光,他也总爱拿着这些玩意同兄长分享。这是他童年时快乐的事情,虽然什么都是王子庆给的,好像是施舍,但是他很乐意有王子庆这个朋友。就如同他父亲对王远的帮助感恩戴德一样,他也很感谢这个朋友。

但是,十五年前一场变故让王子庆失去了光彩,也让他消失在了安文瑾的视野中。十五年前王城中都在传西郊陵平公主府中的家主和主母双双病故,留下幼子和尚且年幼的小姑。人人都道虽然陵平公主的幼子属王亲国戚,可年幼失怙毕竟前路艰难。虽然陵平公主府上没少养着王家旁支亲戚,可是王家一脉属这支最盛,其余的都只能自顾,当然无法很好的照顾王子庆和王姝。当年,那些爱嚼舌根的好事者都说,除非王子庆和王姝去投靠王贤妃王媛,否则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人们都以为王姝会领着小侄子去找姐姐王媛的时候,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陵平公主和驸马亡故后,以前被待为上宾的江伯出面打点府中上下事宜,而王姝和王子庆也对这位老仆从的话言听计从。虽然家中主人和主母都不在了,可是府上的积蓄以及王室的馈赠也足够维持家计了。江伯努力维持了公主府五年,并在王姝十五岁时让她出阁嫁给了将门之后徐盛。可惜的是,这位王姝似乎没有她姐姐的好福气,许是幼年丧父又没了唯一的兄长,打击太大了,所以,她过门后没到一年也去世了。而就在这一年,也就是王子庆十岁那年,江伯带着王子庆及少数的仆从迁出王城。之后就再没了他的消息。

如果说王子庆回到故里,并没有另外置宅的话,那么,他最有可能住的地方当然要数陵平公主府了。因为他从小住在这里,这里有他童年的记忆,有父母的呵护和宠溺,有与小姑母玩耍的美好时光。相较于那较小一点的王宅,王子庆更应该在公主府,这里才是王子庆出生成长的地方,这里才应该是他与这座王城的维系。

想到这里,安文瑾猛一回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先前他走的方向是去往他家的方向,而当他打定主意要去看看故友之后,便毫不迟疑朝着西郊的方向走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看着慢慢悠悠,犹犹豫豫的,可他并不是优柔寡断和缺乏决断的人。他的慢只是一种闲散的态度,他的犹豫也只是体现出他对一件事情会再三斟酌、慢慢思量,可一旦他决定要做什么事之后便会义无反顾了,而有了明确目标后他就会快速朝着目标进发了。

离西郊城门越来越近了,安文瑾从高耸的城门下穿过,出了城门就在城边驿站中选好一匹快马飞驰而去,身后扬起阵阵烟尘。由于是骑马,很快安文瑾便到了陵平公主府前,此时日头还是火辣辣的烤着地上的青草,只是稍微向西边偏了一点。

这个熟悉的地方是他儿时经常来的,如果说这里有王子庆欢愉的记忆,那么,也少不了他的。他抬头看着匾额上失色的字迹,伸手摸了摸门前石狮的灰尘,对着同样失去色彩的门环苦笑了一下,将马系在门前的槐树下,登上台阶,叩响门环。

开门的是一个小厮,将门拉开一条缝,谨慎地探出一个脑袋来,好奇地打量了文瑾一番。文瑾不待他问话,便自报家门道:“安文瑾来访,不知庆公子可在?”

“我家主人吗?在的,你是安公子?我家主人一早吩咐下了,只要是安公子来访,无论他在与不在都要请公子进来。公子请进吧。”

说着便将大门洞开自己恭敬的候在一边。安文瑾这是才见着,这是一个七八岁的童子,同他与王子庆相交的年纪相差无几。回想起一些往事,安文瑾笑着对这位童子道:“我说我是安文瑾,难道就是了吗,你得看看拜帖才行啊?”

小童挠了挠脑袋,脸一下子红了,“那么,公子,您的拜帖给我看看吧。”

这时从内堂传来一阵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安三郎,你既已进得门来,还需哪门子拜帖啊?这孩子还年幼的很,经不起你这番戏弄。”

“正是因为他年幼无知,所以我作为你的朋友更得教他些道理才是。”

王子庆从内堂转出,一把握住文瑾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就往堂内走去,口中还絮叨着:“既然来了,站着门口做什么,还是进来叙话吧。”

“你怎么还是这样小孩子心性,一点都没变,小时候我到你府上来,你就是这样不由分说把我往里面拉,现在还是这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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