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的时候,赵安成已经去世了,根据目前的信息,找到的人是个女大学生。”
“然后呢?”慕晨问。
徐正新叹了口气,“目前就掌握这么多了,不过我明天打算去省城先见见这姑娘,有新情况我再来”说着就站了起来,对他俩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慕晨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在他背后说道:“能带上我们一起吗,徐队长?”感受到来自旁边的目光,慕晨低下头对她一笑,“你不想见见这个人吗?”
晚宁慌忙错开目光,确实如他所说,她想要与这个人见面,亲口问问折磨她的一切疑问。这样看来,慕晨似乎更了解她的心思。
这次徐正新倒算爽快,只想了一下便说道:“明天上午9点,出城路口集合。”
根据掌握的线索,他们要找的人已经离校实习去了,几番周折,终于在一家外资企业的卖场找到了她。出于谨慎考虑,便由徐正新一个人先去探探路子。
这姑娘穿着不太合身的工作服,正和理货员一道整理货品,徐正新也怕惊扰了别人,便刻意压低了音量:“赵思苗?”
姑娘停下手里的工作,站直了身子,瞅着前面的人问道:“你是?”
徐正新这才看清了她的样貌,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好个干净秀气的小姑娘!随即说道:“我叫徐正新,T市刑警队的,找你也没别的事,就是想……”
哪知道这姑娘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说了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呢!”
徐正新收起讶异,随即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用绕弯子了,能耽误你一会吗,我们有必要聊聊。”
“我去和主管打声招呼,稍等我一下。”
她再出现,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便服,显得整个人清爽了不少,显然那颜色沉重的工作服并不适合她。
一路无话,徐正新直接带她来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晚宁和慕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坐吧,他俩是我的朋友,你不用忌讳。”徐正新引她落座。
赵思苗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眼光全落在一个人身上,“好久不见了,许组长。”
晚宁闻言也仔细打量起她来,嘴里喃喃道:“你是……苗苗?”
慕晨来回看看,“你们认识?”
“我去年暑假在老妈菜馆打过短工,许组长大概都不记得了吧?”赵思苗道。
“先坐吧,要叙旧咱有的是时间,今天先聊点别的。”徐正新出声提醒,也算解了晚宁的尴尬。
“我猜……你们是想聊那封信吧?”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能把这信寄给我们,必然了解其中的一些原委,可即便这样,我们还是没办法继续深入下去,很多线索就那样断了。今天找到你,也是请你帮忙,关于当年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赵思苗笑笑:“当年的事啊……那时我只是个小孩,要从哪说起呢?”
“赵安诚,你肯定了解吧,就说说他吧。”见晚宁一直没说话,慕晨便替她说了,而他也可以确定,这也是她心中所想的。
赵思苗脸上略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该来的都来了,那我就正好说说……赵安诚。”
她喝了口茶,便娓娓道来,开始描述赵安诚这个人。
赵安诚从小就是个热心肠,18岁的时候帮同村乡亲救火,自己却因此落了残疾,加上家里困难,眼瞅着就要奔40了,还没说上老婆。十里八村最喜欢拿他这类光棍当笑柄,他老娘跟着发愁,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赶巧这时候有个在外面发了财的同乡回村祭祖,这同乡与赵安诚也算是泥腿子玩伴,见他这等遭遇,便把他带出来混了个营生。然而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家里便来了信,老娘病得更重了,就剩一口幽气撑着。赵安诚心里明镜似的,老娘记挂着他啊,不看到他讨上媳妇,怕是不肯安心去!
但以他的条件,想讨个媳妇谈何容易,除去家里一穷二白,身上还有残疾,别说大姑娘,就是二婚的小媳妇也断然看不上他啊!他愁得没招儿,只好去找那同乡帮忙。
同乡也是一顿唉声叹气,赵安诚见状心下悲戚,“不找了,回家和老娘一块去了也就干净了!”
同乡一把拽住他,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给他指了条明道,说他在广东有个朋友或许能帮上忙,不过也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这不是招手就来的买卖,花钱是少不得的,而且这事就算成了,也是断不可张扬的,须得夹紧了尾巴过日子。
同乡把利害关系都说了一遍,赵安诚也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会子讨老婆是头等大事,别的他根本听不进去,一听有法了,就只剩下千恩万谢的份了。
就这样等了一段时日,同乡又把他叫了去,告诉他那个朋友答应帮忙,但价钱一分不能少。
“那得多少钱?”赵安诚咽了口吐沫。
同乡伸手一比:“3万!”
赵安诚的家底全加起来,连个零头都不顶,便走亲戚串朋友的张罗起来,亲戚听说老光棍打算讨媳妇,还都不吝啬,但他能说上话的都是些穷亲戚,能拿的也就那三瓜俩枣的,这样东拼西凑,也才凑了不到三分之一。
最后还是那同乡帮他凑齐了钱,又给他拿了点路费,但就有一样:今后不管谁问起来,这事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